三皇子本身在皇宮都是步步為營,自然就疏忽了對這個年幼弟弟的照顧。
“我頭好暈啊。”
不知道用弱不禁風形容這樣少年恰不恰當,事實上他的確擔得起這四個字,說完頭暈就暈倒了。
三皇子抱起四皇子又宣了太醫,經過太醫診治,四皇子隻不過是感染風寒,不嚴重就是身子骨似乎長期處於一種不健康的環境,現在柔弱的很。
奚長寧一直看守在四皇子的床邊,照顧的無微不至。看著他蒼白的臉頰,她很懷念那個拉著她穿梭於人群的四皇子。
那是的他活潑又陽光,重金買了一直不值錢的石榴紅的簪子,至今她還珍藏在自己的盒子中,偶爾想起還拿出看看,隻是這皇宮對穿著無一不講究,戴上的機會就少之又少。
“長寧,你哭了?”
“四皇子你醒了,你怎麼會變成這樣?”
四皇子苦澀一笑,他不得寵是皇宮上下都知道的,雖然做了趙貴妃的養子,但是趙貴妃對他向來嚴格,這不許那不許,稍有不順氣也就撒在他身上了。
那時皇宮上下都隻知道太子,三皇子,還有一個因為惠貴妃突然得寵的二皇子,早就忘記了他這個四皇子。漸漸趙貴妃也對他不在上心,那些宮人都是會看眼色的,他好玩好動自然是闖禍的多,看著他們嫌棄的眼神,漸漸他也不願說話不願出來了。
知道太子死了,他也隻能一個人關在屋子的哭,大家在關注這件事的時候,他隻能在人群中默默的看著太子遠去,那個是唯一疼愛過他的大哥。
“我去看過父皇了,他變了。”
四皇子無法忍受再一次失去親人,雖然皇上對他並沒有抱有什麼治國希望,但是對他向來都是愛護有加,自從惠貴妃出現,皇上的眼中便再也看不到別人了。
“皇上重病,有變化是正常的,四皇子別多想。”奚長寧以為四皇子是接受不了皇上的蒼老。
“長寧你我年紀差不多,想到你看的卻比我清楚。但是我說的變了不是樣子,是心,他的頹廢已經蔓延到了心,那才是蒼老。”
他偷偷去看了一眼皇上,也是趁皇後和惠貴妃不在的時候,他看到的不是一個皇上而是一個垂暮的老者,無力甚至一點求生欲望都沒有。
“長寧,這話我不敢亂說,我原是想找你的,但是東宮的人說你在三皇兄這。我便來了,但是我……不敢再三皇兄麵前說出來。”
即便是他這樣足不出戶的皇子也知道,皇上的病重就代表著另一場鬥爭,比太子之爭更殘酷。人人都傳皇位不是二皇子就是三皇子的,二皇子生性溫吞不適合治國,唯一合適的便是鬆弛有道的三皇子。
同樣是溫柔型的皇子,三皇子支持的人更多,不用多說也知道三皇子並不是真正的溫柔。所以四皇子更害怕自己禍從口出。
“四皇子你是不是有什麼話要對我說?”
“父皇知道自己要死,甚至他心甘情願。”四皇子將自己看到說給了奚長寧聽。
對於他而言,奚長寧不僅是奚長寧,她是大哥的妻子,是她的嫂子,更是很多年以前,那個微笑起來可以媲美陽光的少女,他相信自己的眼光。
“四皇子,你可知道這話說出來是要招禍的。”奚長寧壓低聲音阻止他繼續說下去。
作為一個君王如果沒了求生的欲望,那還有誰去追隨,誰還會聽他的話?一定是樹倒猢猻散,那些有心眼的人肯定會四處找靠山,朝廷還不亂成一鍋粥。那麼皇位的爭奪就會愈演愈烈,殘殺那是避不可免的,至少不會像這樣所有人都安靜的等著皇上吐出下一代君王是誰。
“若是亂想也就罷了,隻是你們都身在其中,覺得父皇重病沒什麼奇怪,自然不會在意。我的記憶還是以前的父皇,現在看去自然能察覺不對勁。”
奚長寧若有所思的想著四皇子的話,他的話不錯,經曆這麼多事情,似乎皇上重病沒有一個人察覺有什麼異樣,現在看來好像又覺得哪裏不對勁,尤其是四皇子說道皇上心甘情願的死。
“四皇子這話你與我說就好,千萬別讓別人再知道了,長寧一定會去查明,要是有結果再於你說。”
奚長寧這麼說一方麵是不想引起暴動,一方麵是不想四皇子引火上身。
“長寧你也變了,變得有些耀眼。”
記憶中的奚長寧沉默寡言,不管是不是身在其中,總是一副看戲的模樣。現在她也仿佛是棋盤上必不可少的棋子,但是她的成長卻越發耀眼,而自己卻遠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