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兔斯基!“他驚呼著從高台上跳下去,追著那個身影。不知追了多久,終於在小橋流水邊見著了他。他消瘦了許多,但是一臉淡然如故。
“不要再恨我大哥了。”他輕輕道。
“蕭兔斯基!你知不知道我找你找的好苦!你去了哪裏?我找你整整找了三年!”蘇水音驚喜得滿臉淚水,伸出雙手去拉他的手。
沒想到他拉住的卻是兩條空空蕩蕩的雪袖——他驚嚇了一下,袖子從他手中滑落,一陣風吹過,將蕭寒玦兩邊的衣袖吹得飄蕩飛舞。
他慘然一笑:“水音,那次決殺中,我的雙臂已經留在那廢墟中了……”
“啊啊啊!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蘇水音驚叫起來。
蕭寒玦搖搖頭,眉宇間含著痛楚:“水音,當我明白我對你的心意的時候,我已經沒有可以給你溫暖的雙臂了……我……沒資格愛你了……我配不上你,水音,你忘了我吧!”
“不要!我不要忘了你!為什麼你要來見我?為什麼給了我希望又將他奪走?!蕭兔斯基!沒關係,我現在是少主了,我可以照顧你!求求你,不要離開我!”蘇水音苦苦哀求。
“我寧願你心中的我是一個完美的存在,而不是現在這樣……”蕭寒玦背轉過身,輕輕道:“廣告時間,稍後再來。”
蘇水音一下子驚醒了,原來他竟然在馬車車廂中睡著了。
蕭兔斯基一定是托夢給自己了。蘇水音抽著鼻子想。沒錯,這個夢就是自己以後的奮鬥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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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邪派大批人馬已經開始攻打蕭家大門。蕭寒玦背著劍架,端正地坐在蕭家護莊河上的獨橋等候。
在他身前,走卒廝殺已經結束,蕭家的衛隊終究敵不過精良的武林人馬,殘存的護莊走卒紛紛撤退,從他身邊一撥撥經過,而蕭家護莊的陣法也早已被迫,邪派眾人殺紅了眼,眾多高手按照實力排成長列,步步朝最後的防線——獨橋逼近。
午後日光暖暖,溫柔卻不曝曬,兩岸風景如織,楓葉林半紅半綠,色彩鮮明。微風拂過,掀起水波微瀾,本是美好一日,無奈血腥相殺。
蕭寒玦一身潔淨的白衣,閉目沉穩地坐在劍架上,從容的神情好似在享受這午後的美景和陽光。一隻秋日無力的蝴蝶,悠悠停在他的肩頭。
他與橋邊眾人,不過數丈之隔,卻好似兩個天地,一邊是屠戮猙獰,一邊是安頤恬靜。
未及,那般屠戮終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貌似閉目養神的蕭寒玦身上。他雖然靜,卻讓人不敢貿然接近;對峙形成,卻態勢奇特:
威逼者,來勢洶洶,衝天殺氣,卻在恬淡者周身化為無形;
恬淡者,雖不動,卻無形中給威逼者造成莫名巨大的壓力。一時,竟無人敢率先前去搶攻。
此般對峙良久,竟使得周圍鴉雀無聲。驀地,蕭寒玦突然動了一下手臂,立刻引來對麵大軍緊張莫名,一陣拔刀拔劍的鏗鏘聲不斷。
不料,他隻是趕走肩頭的蝴蝶,然後慢慢睜開了雙眼,並站了起來。
“你是劍閣之主!”為首的黑衣絕美男子終於叫出了他的名字,劍閣之主,一個曾經在江湖上流傳的不敗傳說,但是因為劍閣勢力不大,因而這個傳說便被滾滾武林洪流遮掩於底下了。沒想到,如今這些邪派的巨擘能一睹劍閣之主的真功夫。但是那一份不亂不驚不變的氣勢,就足以讓這些邪派人物忌憚了。
“正是我。”蕭寒玦才緩緩看向他們,用平緩的語調道:“平生立誌,誓除邪佞。給你們最後的機會:走,現在來得及;不走,”他手一指腳下長河,道:“此為爾等埋骨地。”
“好大的口氣……”絕美黑衣男子冷笑未畢,話音未畢,眾人隻見寒光一現,看不清身法,隻見飛出去的頭顱落入河中,一具無頭的屍身猶自站立,手中折扇保持欲要扇動的架勢,而那邊蕭寒玦則將一把細劍緩緩送入劍架中,正換作一把長劍。
“啊……”那後來之人終於發出驚呼之聲,此時此刻,無頭屍身才緩緩倒下,噴薄而出的鮮血濺得身後之人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