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翰掃了一眼表情怪異的老妻,無奈的點點頭:“好!去皇宮的話,盡快的去,那可耽擱不得!”
“父親、母親,孩兒告辭了,改日再來看你們!”
隨著沈捷的話音,杏兒已經大踏步的走向門口,沈捷連忙跟上。
“這,這樣就走了?!”沈夫人傻眼了,回過神來,頓時大怒:“不孝的東西,一沒有給老娘敬茶,二沒有給老娘一件禮物,這像話麼?簡直就是大不敬,七出之條已經犯了好幾條了!不行!這樣的兒媳婦,我絕對不會認,讓老大趕緊回來,立刻就寫休書休了她!”
“你,你就作罷!”沈翰氣得夠嗆,抬腳就走,去了槐樹胡同柳含煙那裏。
柳含煙正抱著兒子在花園裏散步,見他一副氣呼呼的樣子,就猜到他一定跟沈夫人之間鬧了什麼別扭了。每一次,他跟沈夫人爭吵之後,幾乎都會來她這裏躲清閑尋找安慰。
“哎喲,老爺來了啊!兒子啊,爹爹來了,快叫爹爹!”她抱著三歲大的兒子,滿臉笑容的迎了上去,那眼底的柔情和蜜意,滿得都要流淌出來了。
“爹爹,孩兒喜歡爹爹!”小男孩對父親的孺慕之情和想念,是那麼的情真意切,沒有半點虛假。
沈翰的心一軟,連忙伸手抱過撲向自己懷裏的兒子,在他的小臉蛋上親了一口。煩躁鬱悶的心情,也平息了一些,肚子不合時宜的唱了起來。
柳含煙非常識趣的道:“老爺餓了吧?妾身這就親自去做幾道小菜,老爺先吃幾塊糕點墊吧一下,午餐很快就好!”
“嗯。”沈翰逗弄著小兒子,不置可否的應了一聲。
柳如煙一扭一扭的走了,帶起一陣淡雅怡人的清香,沈翰抬眸看去,心神不禁有點恍惚。
其實,他對妻子也不是沒有感情的,兩人也恩愛了二十幾年。想起年輕的時候,妻子一點也不比柳含煙嬌美動人,可是如今她都變成什麼樣子了?但凡她安分一點,他也不會總是不由自主的,想要來這裏躲清靜,尋安慰。
唉!這日子,過得真焦心啊!
齊人之美不好享,但是如果不來這裏,他恐怕會抑鬱成疾。忽然,他非常的懷念,懷念過去溫馨快樂的日子。如果可以,他也不想來這裏,不想打兒子沈捷的臉麵。
杏兒來到皇宮的時候,沈府發生的鬧劇,早就傳到了太後跟聖上的耳中。
“杏兒啊,好孩子,要不要哀家幫你教訓一下沈夫人?”太後拉著杏兒的手,心疼的說道,不等她回答,就又道:“不如,哀家就下一道旨意,讓沈翰納柳含煙為貴妾吧?這樣的話,看她還有沒有精力跟你作對!”
杏兒一愣:“這樣,不太好吧?”
太後瞪她一眼:“有啥不好?她那樣辱罵你,你居然還向著她說話?沒有要她的腦袋,就已經很寬容了!”
杏兒無奈的歎道:“可是,她畢竟是沈捷的母親,她不開心,沈捷也會覺得難過的。”
而且啊,這樣的手段,很不光彩啊!沈夫人的所作所為,雖然杏兒也很惱火,也沒法不怨恨。但是,無論如何,她是沈捷嫡親的母親,杏兒還是於心不忍。
太後白了杏兒一眼,很強勢的道:“難過什麼?他的母親辱罵你的時候,他在幹啥?如果他做得夠好的話,又怎麼會允許他的母親那樣辱罵你,那樣不把你當兒媳婦看待?你不要再說了,再說的話,連沈捷都要遭殃!”
一錘定音,說完就擺擺手,語氣有點不悅:“你出宮去吧,今天我也累了,就不留你用餐了!”不容杏兒反駁,就端茶送客了。
“太後祖母,還是給沈捷留一點顏麵吧,求您了!”臨走之際,杏兒又不死心的,哀聲請求道。
“行了,哀家會看著辦!”見杏兒這個樣子,太後不禁在心裏歎了一聲,決定不那麼快付出行動,觀察一下再說。如果沈夫人不知悔改,依然故我,到時候再說。
話說,杏兒出了皇宮,回到侯府,就跟沈捷提了一下太後跟她的對話:“我努力勸說了太後,可是沒有用,我盡力了!如果太後做出什麼舉止,希望你不要埋怨我,那並不是我所願!你的母親雖然跟我不對勁,但是她如果過得不好,你心裏也不會開心。你不開心的話,我又哪裏能夠真正開心得起來?所以,希望你不要對我有什麼誤會,無論在什麼情況下,我都不會幫著外人去欺負你的母親!小妾和通房丫頭,我最討厭了,更不會站在那些人那一邊的!”
沈捷眼裏閃過無奈和憂愁,伸手攬住杏兒的肩膀,語氣淡淡的道:“我知道,你不屑用齷齪的手段,有什麼都是光明正大的,也不屑跟那些小妾們打交道,就更不會護著那些小妾了。放心好了,你我之間如果連這點信任都沒有的話,還說什麼我真的愛你!過去那麼多的磨難和挫折都可以走過來,無論在什麼情況下,我都不會懷疑你的!”
他知道,柳含煙的事情,如果不是杏兒從中勸說和阻擾的話,太後娘娘早就出手幹涉,要父親給柳含煙一個貴妾的身份了!而且,這幾年以來,母親實在是太不像話了。他雖然很同情母親,很心疼母親,可是卻也不想慣著母親。這幾年朝局不穩,各種天災人禍,父親作為聖上身邊的左膀右臂,辛苦操勞不說,也是危險重重,隨時都有被人刺殺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