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悠然並沒有雙親所認為的倦累,事實上這十五年來她跟隨師父已盡得師父真傳,無論是武功還是醫術都達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隻是她需要安靜的平息一家團聚的衝擊,她雖與師父情深,但是內心最渴望的依舊是父母的愛家的溫馨,師父是她的救命恩人她視如己出,她對師父也親如母親所以長伴師父身邊是理所當然,她也就隻好壓抑著內心的渴望,直到幾年前師父收了師妹蝶粉做徒弟,蝶粉是個可愛活潑的鬼精靈,深得師父喜愛這一切她看在眼裏,知道師父的良苦用心,隻待時機成熟她就能回家長伴父母膝下恪盡孝道真正的一家團聚,而如今這一天真正的到來她卻恍然身置夢中,竟有一種不踏實之感,好像夢醒了一切都會消失不見,她搖頭將心中不好的感覺驅離,心一靜她內心的衝擊得到了平複。
寧悠然一雙鳳眸四處打量著雙親特地為她而建的悠然居,那清幽寧靜的環境,雅致簡單卻舒服的布置無一不是出自雙親的一番真摯用心啊!父母果然還是最了解她的心思的人啊!無論他們相隔多遠分離多久,血緣是阻不斷的,親情的天性總能將他們的心連在一起,說來她還真是慚愧啊!
“小姐,奴婢已經準備好了熱水請小姐到浴齋沐浴。”身著綠衣的清秀小姑娘恭敬的立在門邊看得出她很緊張。
寧悠然飄然一笑,“你叫什麼名字?”見這小姑娘乖巧恭敬的模樣她倒有點好笑,但她還是真的挺喜歡這小丫頭的。
“奴婢綠兒今年二十一歲入府十年。”綠兒自小父母雙亡一直在街上行乞度日受盡欺淩,直到十一歲那年被夫人帶進府她才覺得自己是活著。
“原來我們同年。”寧悠然大概知道她會進府的原因,她有一個善良的母親,她從小的時候娘就喜歡帶一些身世可憐的小孩回家,待他們有能力過活就放他們離開,她常說是自己上輩子做孽所以報應到她的身上,所以這輩子她要行善為她積德,爹是個十足的兩袖清風的清官,一年的奉祿怎麼夠維持這麼大的開銷,平日裏多虧娘持家有方,府裏的女眷們做些針線活,日子過的雖苦卻還算寬裕,想到這裏她一陣感慨。
簡單一句話消除了綠兒的緊張情緒,她知道小姐是老爺夫人的心頭肉,基於老爺夫人對她的大恩大德她定當竭力服侍小姐。
這時另一名青衣小姑娘抱著斬新的錦被進屋,“奴婢青兒見過小姐。”青兒也是一個可憐女子,她父母嗜賭如命要將她賣進青樓,是夫人將她救下還與父母斷絕關係自此以後這兒就是她的家,夫人老爺就是她的爹娘,府裏的人成了她的兄弟姐妹。
寧悠然閑淡的點頭,見這丫頭不過十六七歲雖然一臉的正色,卻依舊掩不住那雙眼中的靈活和聰明,她該是個機靈可人的小丫頭吧!很討喜。
一陣淩亂的腳步聲傳來,見爹娘一臉焦急恐慌的奔進她的房中,“悠兒啊……”夫妻倆慌的無從說話,楊婉君眼中甚至盈了淚,寧伯亦也沒了一貫的淡定從容。
寧悠然澄清的美目移向父親手中的黃錦絹布明白了問題的症結所在,她伸手拿過父親手中尊貴的黃錦絹布打開來一看,她一貫的淡然被蒼白驚訝所取代,久久說不出一句話。
寧伯亦將女兒的反應看在眼裏當機立斷,“悠兒你速速離開,我立刻進宮麵聖請皇上收回成命。”話是那樣說但皇上一言九鼎,說出去的話怎麼可能收回,他心裏明白進宮就是送死,他寧死也不讓女兒進宮。
現今宮中四妃為爭後位不擇手段無所不用其極,而且爭鬥漸漸演至台麵延伸至家族鬥爭,若在此風頭入宮會成為所有女人的公敵,在四個如狼似虎的女人之中那還有命在,他說什麼也不讓女兒身陷內宮鬥爭之中,宮廷自古以來就是女人的墳墓,他好不容易盼得一個健康的女兒,他可萬萬不會將女兒推入火坑縱然抗旨。
楊婉君眼明手快的收拾細軟久忍的淚水也止不住的掉,“悠兒你快走,我和你爹商量過了絕不讓你進宮。”可憐女兒命苦。
寧悠然恍然清醒,她告訴自己一定要比父母更冷靜,她深知這是攸關生死的大事,一個處理不好觸怒聖顏是要殺頭的,“爹娘你們冷靜一點,逃和抗旨都解決不了問題,天下之大莫非王土我又能逃到那去?”她冷靜的分析。
“話雖如此但是我們也不能眼睜睜的看你入火坑。”楊婉君焦急應聲生怕女兒答應進宮。
反倒是寧伯亦漸漸冷靜下來,“你是怎麼打算的。”女兒長大了!
“讓皇上主動收回成命。”寧悠然狡然一笑心中有了計量。
寧伯亦欣然一笑他的女兒不簡單呢!
楊婉君雖然不知女人的計量,但也明白事情有了轉機心也寬慰了不少。
“爹娘請放心女兒會布局好一切的。”寧悠然含笑的安慰雙親。
宮晰雲打鐵趁熱的將了朝臣們一軍,在朝臣們還在為立誰為後而爭論不休時,在他們以為他會在四妃之中擇其一為後時,在他們還搞不清楚狀況,還在半夢半醒之時,出其不意的下旨立寧相之女為後,且召告了天下,徹底的堵住了他們的反對聲潮,同時也提醒了他們他是皇上是他們君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