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完全按他所想的順利進行,他應該高興才對,但是有一點出乎他的意料,那就是寧相之女寧悠然是個病美人藥罐子,他可以想象明天的早朝會是什麼樣子,今晚他隻怕也不會好過,哎!
“真是荒唐,立後這麼大的事你不和朝臣商議擅自作主,看看你立的是什麼半死不活的女人。”太後一臉陰沉的步入肆雲宮。
宮晰雲依舊俊雅溫文,“太後駕到怎麼也不通報一聲,真是沒規矩?”他語帶斥責的冷望貼身近侍小賢子。
小賢子心中雪亮,“皇上教訓的是。”
太後豈會不知他在指桑罵槐,氣的麵色更加陰鬱,“哀家要皇上收回成命,一個病的隻剩半條命的人,怎堪一國之母的重任?”竟然在接到聖旨後嚇的昏死過去,還啼哭不止致使犯病,她絕不允許這樣的女人當皇後,他的皇後必須是她選定的,那就是冰兒。
“太後不知道君無戲言麼?”宮晰雲輕囁了一口茶。
“此事關乎社稷由不得你。”太後雙目冷淩如冰。
“太後你似乎忘記了坐在你麵前的是當今皇上。”宮晰雲閑淡的提醒,看來明天等他的會是一場硬仗,寧悠然啊!寧悠然還沒有進宮你就給朕惹了一大堆麻煩,希望你是值得的,否則朕豈不是得不償失。
“哀家絕不由著你胡來。”太後臉色陰狠起來。
宮晰雲含笑的望著太後,“朕對這一點一直都深信不疑。”她是個陰狠的女人,這宮裏有多少白骨是她埋下的,有多少怨魂是她造就的,隻怕她自己也不知道。
她痛恨他這樣俊雅到了極致的笑,總是高深莫測的讓她看不清摸不透,輕而易舉的脫離了她的掌控,“為什麼是她?”她不明白寧相在朝中無權無勢,能力中庸,娶他的女兒根本無半點益處,既不能壯大勢力,又不能重用,反而惹事上身。
“為什麼呀……”宮晰雲沉吟了半響,漫不經心的似乎是在一時興起之下做的決定。
太後麵色氣的發青,“敢情皇上是在拿立後之事開玩笑。”
“朕還真沒有想過為什麼呢。”宮晰雲在沉吟半晌後下了結論,“也許是一時高興吧!”他給了她一個會氣死她的答案。
“你怎麼能拿這種事開玩笑?”太後伸手拍向桌麵發出巨響,震怒的看著他。
宮晰雲笑的麵無表情,“國事有大臣出主意太後定奪,大事太後處處過問幹涉,這私事朕也該為自己做主一回吧!”他一向懶許多事看在眼裏卻懶得過問,反正她再放肆也是在他的股掌之間。
太後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知他暗指她幹政攬權,“請皇上收回成命。”她咬牙切齒的說完話後高傲的轉身離開。
她一走宮晰雲的臉上浮現了一抹似是而非的笑意。
寧悠然躺在軟榻裏,傾城的容顏一片蒼白憔悴,看上去就像是一個長年惡疾纏身的病人。
綠兒沉靜的走到她的身邊,“小姐關於您在被皇上欽點為後的當天,因驚嚇過度而昏死,夜半醒來後啼哭不止,以致痼疾又犯大病在床的傳言已經傳遍全城,很快就會傳遍天下。”而且還被渲染的更加嚴重。
寧悠然的眼中閃動笑意,自古以來立後人選慎之又慎,要求德、容、儀、態、言、行、智、體樣樣過人,就是這個,“體”讓她鑽了空,此體意為身體,而她惡疾纏身在《七出》一列,本就失了嫁人的資格,隻怕滿朝文武,乃至天下飽學之士都會阻止皇上立她為後。
關於她惡疾纏身的事很多年前就是離城的話題之一,聽說當年還有人那她的生死下賭注呢,雖然事隔多年此事已經被人們所遺忘,但隻要稍家渲染依然能達到她想要的效果,所以她並不擔心傳言會傳的不夠盡全。
“悠兒你真狠。”寧伯亦緩緩走到她的麵前坐下。
聽爹如此一說寧悠然就可以想像早朝情況,她淡淡一笑,“女兒別無他法。”
寧伯亦卻搖搖頭不太樂觀,“悠兒物極必反,你別忘了他是皇上,是操縱天下人生死的皇上。”想到早朝是麵對眾朝臣的犀言利語禪明利害的苦口婆心,咄咄逼人的相脅,君王卻恍若置身事外,一副漫不經心的散漫樣,用那種飽含深意的眸光看他眼神淩厲,無不讓他不安到了極點。
寧悠然的心一跳她真的忽略了這點,身為一國之君的他真的肯接受眾人的脅迫嗎?她真的是得意的忘了形。
寧伯亦與君王打了六年的交道,不能說完全了解君王但是多少還是了解一點,“當今皇上他不是一個明君。”所以他可以不顧臣子之意,“他也不是一個昏君。”至少昏君是不會有這樣的能力,“他是一個庸君,一個聰明的庸君。”
“此話怎講。”她還是頭一次聽到爹這樣詮釋一個人,她不由對那個身為皇上的男人產生了好奇。
“你先看看這個。”這是他昨天準備的一份當今朝局與後宮局麵的分析卷宗。
寧悠然打開觀看不由心驚,一個男人在朝廷各方勢力之下仍然遊刃有餘,這是怎樣一個高深莫測的男人,而她犯了兵家大忌輕敵,她幾乎可以預測到她的失敗,“我太小看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