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聲
自封宮兩個月來她就不曾見過他,思念的心找不到出路,她唯有撫琴寄哀思,“……五張機,疏疏淡淡,柔柔嫋嫋,掩卷歎堪惜,花香月色憐隻影……”
她的聲音柔嫋清婉帶著幾許輕愁。
“……七張機,衾涼被冷夜寒襲,香閨輾轉人無寐,殘燈書卷,臥聽更漏,卻見曉星移……”這是她的最佳寫照,有一種相思叫做黯然銷魂呐!
“八張機,漾藍春水似琉璃,記得攜手同遊日,花前小坐,解頤妙語,幻作夢依稀……”哎!有一種距離叫做可望而不可及。
才兩個月而已,才過了兩個月她就相思欲狂啊!
就這中儀宮怎麼可能困得住她,困住她的是她的心,不,應該是他。
煩躁,宮晰雲喝著今年進貢的新茶,怎麼也不能平靜,他確定自己是在折磨自己,去他的封宮,去他的懲罰,他快被思念折磨成病,也許他該找個介口去見見她一解相思之苦。
“皇上中儀宮傳來消息,皇後娘娘身懷兩月龍種……”
“擺駕中儀宮。”宮晰雲大步的邁向中儀宮。
這個孩子來的真是時候,在他爹娘愛情低潮,處境堪憂時降臨,她難掩高興的簌簌落淚。
她怎麼這麼大意?自己也懂醫術竟然遲鈍的連自己的身體裏孕育這他們愛的結晶都不知道,她真的不是一個合格的母親。
他該知道了吧!他再不會殘忍的用這種方法來懲罰她吧!隻要一想到馬上就能見到他,她的心就不由自主的開朗起來。
“皇後。”宮晰雲笑容慵雅到了極致的看著落淚的她。
“皇上……”寧悠然無限委屈的看著他,“皇上對臣妾實在太殘忍了。”
宮晰雲走到她身邊攬她入懷,“是朕讓你受委屈了。”這才是他日夜想的心焦的事。
“臣妾要提前解除宮禁。”
“肆雲宮已經打點好了,現在就可以搬回去。”
“臣妾好像是母憑子貴。”她的語氣酸酸的,心有些不平衡。
宮晰雲這才想起,“太監傳話你身懷龍種這是真的嗎?”他有些不敢相信。
“是,再過八個月皇上就要做父親了。”她難掩驕傲和喜悅。
聽她親口告訴他這件事的感覺相當奇妙,在那一瞬間他好像擁有了所有他想要的一切,“朕要做父親了嗎?皇後你等著,朕馬上擬旨召告天下,讓全天下的人分享朕的喜悅,對了,朕還要大赦天下為我們的孩子積福。”他說不出他此刻那種激動的心情,有一種情緒叫做滿足,它完全充滿了他的整顆心,讓他高興的幾乎手足無措。
看著他難得的激動與喜悅,她幸福的笑出聲,“臣妾和皇上一起。
一起的不隻是身體,還有心和靈魂。
“臣妾”二字自古以來就代表身為帝王的女人,要先為良臣後為賢妾,現天下而後家,先社稷而後私情,古往今來有幾個女人做到了,而她很慶幸在這其中找到了平衡。
番外 蘇文繡
“娘娘,她怎麼樣了?”
寧悠然收回搭脈的手,“無事,她隻是精神太過緊繃,再加上長時間睡眠不穩,精神壓力太大,並沒有真正的瘋。”她思量了一下開口,許多事了然就行不用急著揭穿。
寧悠然打開香爐,將寧神靜氣的香藥點燃,頓時滿屋迷漫著一種淡雅的襲香。
她怔然的坐在榻上腦子漸漸清明,冷宮,她被打入了冷宮,她被當成瘋子打入了冷宮,歎了口氣她不在想過去的一切,宮廷不都是這樣嗎?不是贏就是輸,宮裏的女人沒有一個是逃得過這樣的宿命的,而她能在宮廷鬥爭之中全向而退保一命,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況且能輸給那一個女人也算是值了。
“在這冷宮之中你還想裝瘋買傻到幾時。”寧悠然毫無預警的出現。
“你……”蘇文繡充滿了戒備,下意識的想要裝瘋識人,但轉念一想她既以識破卻沒有當著外人的麵點破,該是有一番心思,她又何必在她的麵前當小醜。
寧悠然淡看她,“我們都不要在彼此麵前偽裝了,因為那是多此一舉。”她們都識破了彼此。蘇文繡沒有意見,放肆的打量著沒有偽裝的她,她不得不嫉妒上天對她的厚愛與偏心,如此的絕然出塵,如此的絕色傾城,見她這般出色她也能理解她為何要偽裝自己,在宮裏最忌鋒芒太露,那樣會招來別人的妒忌之心,成為眾多女人的公敵。
“你來這裏有什麼目的?”她開門見山單刀直入,雖然心中為她折服,但是對於輸給了她她還是不能完全釋懷,自然也給不了她好臉色。
寧悠然也不多作廢話,“本宮有件事想讓你做。”
“抱歉,臣妾恐怕要讓皇後娘娘你失望了。”蘇文繡斷然拒絕,她雖然被打入了冷宮可是還有尊嚴,怎麼能讓人當成宮丫環來使喚,就算是皇後又怎樣?
“你沒有拒絕的權力,你裝瘋賣傻蒙騙皇上,保下一命可是欺君,你辛苦保下來的命不想就這樣又丟了吧!”蘇文繡確實聰明,當她得知有關蘭妃的事走漏了風聲,就知道此時瞞不了多久,借著她裝神弄鬼之際來個裝瘋賣傻為自己留了條後路。
“你想怎樣?”蘇文繡沉下臉,這個女人在威脅她,而她剛好就被她給威脅到了,真的好不甘心呐!
寧悠然嘲笑出聲,“你以為你還是當初的蘇貴妃?告訴你,本宮想殺一個冷宮娘娘就像踩死一隻螞蟻那麼簡單。”她冷冷的戳破她在她麵前維持的貴妃風範,這就是女人的悲哀,扮演某種角色入戲太深就難以自拔,她這樣的人就算活著隻怕下半生也會過的相當的痛苦吧!
“你……”蘇文繡強忍下滿腔怒火,“你說吧!”
寧悠然給她一個勝利的微笑,“這是蘭妃最愛的蘭花品種,本宮要你將它種出來,且必須種活。”蘭妃是她心中的一個結,一個讓她吃不好睡不安穩的結,讓她精神緊繃,時刻背負著心理的壓力,要解這個結就要讓她去正視這個結。
蘇文繡臉色一陣白一陣青,她最討厭蘭花,“你……能換其他的嗎?”她隻好低聲下氣的問,深知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的道理。
“你沒有討價還價的資格。”寧悠然冷笑不已,“莫非嬌身慣養的蘇貴妃從來沒有做過這種事怕自己做不好,還是你……至今對蘭妃的死……”她語帶尖銳的嘲諷。
“你激我?”蘇文繡被戳到了痛處不由咬牙切齒,蘭妃的確是她心中的結,一個讓她痛苦不堪的結。
是。”寧悠然大放的承認,“這是耐寒的春醒花,所以在明年初春本宮要看到它開花。”一個女人在冷宮裏的生活可想而知,給點事讓她做吧!
蘇文繡從來沒有像現在這麼恨一個人,“若明年初春沒有開花呢?”她怎麼知道她不是故意蒙騙她?
“你也沒有質疑本宮的資格。”寧悠然冷笑的緩步離開。
“走著瞧。”自尊被一個女人踩在腳底,鼻子被人牽這走,這筆賬她一定會收回來的。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