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個吧。”她抬起纖指,指著那枚燦燦蘭花狀金箔。英娘拿起那花鈿,拈起少許嗬膠,櫻桃小口對著膠輕輕嗬氣,待嗬膠變得粘稠便黏上那金花鈿,對準了婧華幹淨的眉心,輕輕按了下去。那朵蘭花服服帖帖地在她眉心綻放著,栩栩如生。
“英娘化好沒?我想先為婧華更衣。”縞霜已將大部分頭飾別好,就差那金花珠冠了,先將婚服穿好再戴冠,免得待會弄歪了珠冠。
“就好了……”最後,英娘沾了點淺絳色口脂,輕點在婧華的薄唇上,婧華輕抿,這色澤一下便均勻了。
縞霜喚來顧枕月一起為婧華更嫁衣,那青色刺繡嫁衣著實沉甸,飾以琉璃,一裹上婧華玲瓏身軀,便也十分合身,顧枕月摸著那光滑金絲刺繡,不禁羨慕,而配上傾國傾城的婧華,更是美豔絕倫。
安上那輕巧的金花珠冠,英娘驚豔地撫嘴,娘親說過,新嫁娘便是女人最美的時候,看到婧華如此,娘親所說確實。粉麵淡淡妝,眉目含情,一點朱唇桃花映紅,裁縫精心縫製的嫁衣更是襯得她素約小腰身,金妝青服,美得不差這一分一毫。這讓英娘不禁想到下月自己與柳夢之的昏禮,一下羞紅了小臉。
最後,縞霜幫婧華撥好珠冠上垂下的金珠簾,剛好將嬌容遮擋住。
“從此刻起,你便不能再出聲了。”縞霜叮囑道。婧華輕輕頷首示意,即使內心稍微繁亂,也隻能安定下心來,等候他人引領。
大堂內,柳夢之和遲鳳棲被安排到一桌,也算是招待有致,方位正好,同桌的人還算和善,主要來自寒月山莊與飛羽幫,柳夢之並不摻和江湖之事,不曉得這些人之間的關係與善惡,倒是有兩位公子模樣的,相當引人注目。
一位其貌不揚,在這宴席中並不是特別顯眼,看起來年紀稍輕,身著錦繡黃袍,手搖羽扇,羽扇上綴著一顆綠色貓眼石,說到柳夢之之所以注意到他,主要是因為他身上有奇香,也不知是身體所發還是帶有香料。
而另一位黑衣公子俊逸非凡,棱角分明,可如此俊美麵容卻冷若冰霜,與盧絮堯有得一拚。他單手抱著寶刀,一手拿著酒杯喝酒,似乎一直警惕周圍。抬頭不經意看到柳夢之在打量他,四目相望,柳夢之出於禮貌舉起酒杯,隔空與他幹杯,卻落空,那黑衣男子不屑地撇開臉,繼續獨酌。
見他人不領情,柳夢之尷尬地飲下酒,旁邊的遲鳳棲早已喝了一個早上的悶酒,自從婧華說要成親那天後,他再也不想與柳夢之說話,更不想談論關於婧華的事。這婚典他並不想來,卻沒辦法地被婧華親自請過來了,還安排他與柳夢之同坐,氣頭還未消,他便一直喝著酒,恨不得馬上醉掉,這樣就不用看著婧華成親了。
看著一臉壞臉色的遲鳳棲,柳夢之隻想想想法子讓他與自己說上話了,看著同桌的人,柳夢之突然故意在遲鳳棲耳邊大聲說道。
“咦,那黃袍的不就是李幫主嗎?”柳夢之當然不曉得黃袍人是誰,隻是他懂得遲鳳棲肯定會出來糾正他的,這江湖之事,一便是一,二便是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