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青色被褥上,婧華酣然沉睡,雙手安穩地放於兩側,麵色恢複紅潤,呼吸似乎也變得平穩起來。大夫正認真為她把脈。
盧絮堯一聽到下人說婧華出事了便馬上趕過來,卻正巧看到了柳夢之抱著婧華跑了過來,他一下子心都沉到了穀底。一天時間,她竟然是準備與柳夢之一起?縞霜後到,一來看到盧絮堯黑著臉,便曉得他看到柳夢之和婧華出現在一起很不高興,識趣地隻字未提,隻是專心等候大夫診斷。
“大夫,婧華她怎麼樣了?”顧不得盧絮堯的冷目,柳夢之隻想快點知道婧華安安危。
大夫輕放下婧華的手腕,神情自若地說道:“夫人隻是失去意識而已,應該歇息一會兒便會醒來。”
“可她方才疼痛不已……”婧華突然那樣可把柳夢之嚇得不輕,他還以為他就要永遠失去她了。
“那疼痛應該是乾坤保命丹所致,若是一定要老夫說個所以然,老夫也隻能是說,置之死地而後生吧……”婧華剛被送到這邊時候,確實是已經沒了氣息,也沒了脈象,渾身僵硬冰冷,可是漸漸的,脈象又有起色,體溫也恢複到常人狀況,甚是罕見。
柳夢之聽了之後,才安放下懸著的心,看著婧華睡得恬靜,大夫又這樣說了,估計便是沒事了。
“大夫你說置之死地而後生,是表示乾坤保命丹確是救命丹嗎?”盧絮堯硬是讓自己的精力轉移向別處,不想多於糾結在柳夢之和婧華身上。
大夫猶豫著,不確定地說道:“照目前的狀況來說,這乾坤保命丹確實是有奇效,可夫人如此大反應,老夫也不敢下定論,還是如青陽莊主所說,一天時間觀察看看,如果夫人一直平安無事的話,那就給九方少俠試藥吧。”事到如今也隻能這樣。
柳夢之本有想著去求阮玉笙,可想到他對盧絮堯似懷有恨意,怕會有變節,牽涉到無辜的婧華,隻能作罷。倘若一天後,婧華還未好轉,他也隻能下定決心去找阮玉笙,即使拚了他性命,也要讓阮玉笙救婧華。
“讓縞霜在此陪伴婧華吧。”縞霜主動說道。盧絮堯,柳夢之,婧華三人共處一室,實為尷尬。盧絮堯當然不想讓柳夢之繼續留在這裏,他點頭。
“柳兄,請隨絮堯出去,絮堯有話想對你說。”盧絮堯語氣冷淡,他的眼神中像是蒙了霧氣,讓人看了不寒而栗。沒等柳夢之回答,他已經徑自出門去。縞霜與柳夢之對視。
自求多福吧,柳夢之。縞霜無奈輕歎,喚大夫下去,自己便坐在床邊守著婧華。
柳夢之隨著盧絮堯出去。
他們還從未兩人單獨相處過,跟別說是兩個人說說話。柳夢之心中有數,無非就是讓他離婧華遠遠的。
盧絮堯平息著怒氣。他從小便是有這毛病,隻要是他想要的,誰都別想接近。那些師兄師弟誰都不敢接近堇兒,就是因為盧絮堯,他一個眼神邊讓他們躲得遠遠的,從小便有的優越感,怎麼可能讓這個文弱書生毀得如此不堪?
四下無人,他們在庭院裏立著。盧絮堯原本背對著柳夢之,現在則轉過身來,麵無表情,情緒已被他深深地壓抑在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