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1章 針鋒不相讓(2)(1 / 1)

“盧某想知道柳兄方才與堇兒相處,是否說了什麼?”盧絮堯開門見山,直奔主題。

“隻是敘舊,盧宮主不要見怪。”柳夢之輕描淡寫,不過多提及。

“堇兒如今已經是絮堯妻子,身為人婦,”盧絮堯冷哼道,“柳兄與人婦獨處一室,不覺得可恥嗎?”他恨不得把柳夢之的尊嚴蹂躪得一文不值。

“既然婧華是宮主您的妻子,為何要讓她獨自遭罪?敢問是否是宮主您作為人夫的失責?”柳夢之反問道。溫和的他從未想要咄咄逼人,唇槍舌劍,可一想到盧絮堯對婧華照顧不周,他便按耐不住。曾想著盧絮堯是最適合婧華的男人,他給得了她地位,給得了她幸福,給得了她疼愛,可萬萬沒想到,大婚不久就出如此波折。

盧絮堯還以為柳夢之隻會忍氣吞聲,看人臉色,被他這麼一反問,盧絮堯竟然有些無措。

“這是盧絮堯家務事,不勞費心。”盧絮堯別開眼神去。婧華私自吞食藥物,他確實懊悔,本應當意料到婧華會有此舉,若是自己提早一步搶過藥物,便不會讓她受罪。

“夢之隻想看到婧華幸福,其他皆如浮塵。”柳夢之語氣輕柔,卻是斬鐵截釘的決心。

“如今婧華的幸福已經是絮堯的事了,柳兄你是否該好好和英娘回去臨安城成親了呢?”本以為把英娘弄來,應該就可以逼著柳夢之回去成親,從此斷得一幹二淨。誰知竟一拖再拖。

“如今婧華昏迷,夢之怎麼可以離去?即使隻是作為友人,也不應如此絕情絕意。”盧絮堯既然已經開口逼他走,柳夢之也擺出自己立場,不做讓步。

盧絮堯見他如此不知死活,怒氣直衝,難以壓製,四下無人,他本可以輕鬆了結他,卻在稍運暗力之時,看到阮玉笙走了過來。盧絮堯利落收起暗掌,無事般地把雙手背於身後。

“這不是盧宮主和柳公子嗎?這麼閑情逸致地在此賞花閑聊?”阮玉笙眼帶笑意,調侃地說道。他並非偶然出現,而是已在此多時,看到盧絮堯和柳夢之過來便隱身於牆後,聽著這二人的對話,覺察到盧絮堯不對勁這才想著現身。

柳夢之欠身向阮玉笙問好,盧絮堯也隻是冷冷地點頭。

“可否加上阮某一起分享這樂趣?”阮玉笙笑容叵測,他故意瞟了盧絮堯一眼。盧絮堯眼神嫌惡地飄向別處,像是不想與他相處。想到之前他與阮玉笙私下的過節,便不願多留。這阮玉笙惹不起。

“柳兄你再好好考慮盧某的建議,盧某還有事要處理,就此告辭了。”沒等柳夢之反應過來,盧絮堯已經轉身走開。阮玉笙鄙夷地挑起唇角。

“柳兄你這可是欠了我阮玉笙一個人情……”阮玉笙看著盧絮堯的身影,幽幽地說道。

柳夢之不解。為何是欠了人情?

阮玉笙見柳夢之一臉疑惑,隻能內心感歎他的天真。

“唉,柳兄你要何時才懂得這人心叵測,江湖險惡啊……”阮玉笙笑著搖搖頭。

人心叵測,江湖險惡。

柳夢之並不想懂得這些,原本便覺得這江湖複雜,並非他可以生存的地方。聽阮玉笙如此說道,他猜到估計方才盧絮堯是想著動什麼下三濫手段了,隻是他覺察不出。

“阮某倒是好奇,若是文質彬彬的柳兄變得開竅會是如何一番模樣?”阮玉笙又是半開玩笑的語氣,像是總是以此為樂。

“柳夢之真心不改,那種生活並非柳夢之所想。”柳夢之難以想象另一個自己,如果是變成盧絮堯那樣,或是阮玉笙那樣,他內心將會生不如死。

“欸,這話可不能說死,”阮玉笙嘖嘖道,“那是柳兄你還沒有經曆讓你畢生難忘的變節,還未脫胎換骨,莫非你以為阮某或是盧絮堯都是天生如此嗎?”阮玉笙可怕之處並不隻是他那讓人發毛的詭笑,主要還有他那種洞察人心的敏銳,他如此說道,柳夢之覺得似乎自己心中所想在阮玉笙眼中都是明明白白、毫無遮攔的,他不費吹灰之力便可以知曉。

“如何的變節才算是刻骨銘心……”婧華嫁人已經足夠讓他的心躁動不已了。

“柳兄你現在正是你最為脆弱的時候,隻需一點點催動……柳兄,所謂真心隻是最不堪一擊的屏障。”阮玉笙笑著說道。他想象著,如果這個時候那婧華死去,估計便會有趣了。他很樂於看到柳夢之為愛而墮落。阮玉笙也經曆過天真爛漫之時,懂得這種不諳世事地想法,直到他的天真被殘酷地剝奪了。

阮玉笙的話便像是毒蠱,總是讓柳夢之欲罷不能,明知道他不是什麼善類,卻還是把他的一言一語聽進去,柳夢之的理智像是在被一點點侵蝕。

“夢之會把握好尺度的,請阮兄放心。”抓住一絲理智,柳夢之與阮玉笙拉開些許距離。

“那是最好。”阮玉笙搖搖羽扇,臉上笑起的褶子紋路格外清晰。他的預感不會錯的,柳夢之的劫數便要到來了,劫數到時,便是他脫胎換骨之時。

而柳夢之此時最關心的,還是婧華的安危。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柳夢之絲毫不想去理會到所謂的變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