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見到英娘,隻覺得她變得沉默寡言,不多說話,隻是默默地點頭同意與柳夢之下山去。
或許隻是有些水土不服吧。柳夢之並未多想,與遲鳳棲在馬車邊等候著英娘。
“這英娘怎麼這麼遲啊?”遲鳳棲有些等得不耐煩了,不由得發發牢騷。
“估計是遇到什麼事耽擱了,”柳夢之解釋道,“你昨日與枕月怎麼說的?”一提到顧枕月,遲鳳棲像一瞬間起了雞皮疙瘩。不提還好,一提就想到了那凶婆娘昨天那模樣,一說他要回臨安,叫她好生收拾回自己青龍寨去,她居然發火了,說她的事與他無關,少多管閑事。
她是不是忘了他之前給她吃了藥啊?解藥還在他這裏呢!居然這麼囂張。遲鳳棲翻翻白眼。雖然是騙她的。
看到遲鳳棲這幅表情,柳夢之也曉得了估計不是什麼愉快的回憶,笑而不語了,抬眼間,便看到英娘小小的身影正朝這邊小跑過來。
“呼,終於來了,總算可以離開這麼晦氣的地方了。”遲鳳棲長舒一口氣,看了這冷冰冰的宮門,青行宮三個字無言地壓迫著他的呼吸,他打打冷戰,一下跨上狩楓。
“英娘,是否遇到什麼難事了?”柳夢之幫英娘拿著行李,貼心問道。英娘沒有說話,隻是搖搖頭,不敢看他,繞過他自己先鑽進了馬車廂內。柳夢之一下子滿腦的莫名其妙。
“你還想什麼呢?快上車上路啦!”遲鳳棲見他一動不動,便催促道。狩楓踱步著,稍有些焦躁。
柳夢之看著這日光當頭,還是趁著白日趕路。他上了馬車廂,廂內英娘垂首於角落裏,不出聲。
馬車緩緩動了。車外響起了狩楓的馬蹄聲響。
柳夢之不想望出窗外,看著離青行宮越來越遠,他隻怕自己改變主意。柳夢之想著與英娘聊天,卻見她絲毫沒想打理自己的意思。
“英娘,你是近日不舒服嗎?怎麼都悶悶不樂的樣子?”柳夢之一提到“不舒服”,英娘心裏不禁緊張起來。
她先前跟盧絮堯說她已懷有身孕隻是嚇唬嚇唬他,可是後來發現身體不適,便去找來青行宮為九方初寒診治的大夫看看,一摸脈象,真是喜脈,這可把她嚇出了一身冷汗,跪著求大夫不要告訴他人,好不容易求得大夫點頭。
“英……英娘沒事,”英娘說得有些急促,她試著讓自己冷靜,“夢之哥哥你多慮了。”懷孕之事可千萬不能讓柳夢之知道。
“沒事便好,如果有什麼不適,要告訴我。”柳夢之對英娘的關心像是兄妹之間的親密,他喜歡英娘,但真的隻是對於妹妹那般的疼愛,別無他想。
英娘點點頭。心裏虛而無力,她一想到自己已非處子之身,而又要嫁於柳夢之,實在是羞愧不已。
柳夢之望著英娘低垂的側臉,實在是不曉得要如何跟她去說話,她如此一言不發,柳夢之也隻能安靜。
估計是到了山路中間了,已經有些時辰,生怕英娘餓肚子,柳夢之從包裹中取出幹糧想予她吃,卻突然馬車刹住,一個踉蹌,柳夢之差點跌倒英娘身上,英娘趕忙穩住柳夢之,眼睛瞪得大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