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小嫣剛來上班，付濤就請她進總經理辦公室裏，季響也在。段小嫣看見季響的時候心想，這次不會又是他找我的吧？
“小嫣，季先生有話和你說。”付濤看著她笑得很曖昧，“我去財務部談報表的事，你們談。”
“付總？”小嫣不知這是何意，季響能有什麼話和她說呢，付濤為此還特意離開？
“季先生，您好。”小嫣走到季響麵前，禮貌地笑道。
季響坐在沙發上，抬著頭看著付濤出去了，才對小嫣笑道：“小嫣，來，坐，叔叔有很多話想和你聊。”
小嫣對季響表現出來的親切有些不太適應，但還是乖乖地坐了下來。
“小嫣，你知道我是誰嗎？”季響眼睛微微眯起，嘴角仍是帶著笑，“我是季丹丹的父親。”
“什麼！”小嫣驚得叫出聲來了，但仔細一打量，季丹丹的眉目和季響確實有幾分相似。“叔叔，你真的是季丹丹的爸爸？那費雲就是你的前妻了？”
季響聽段小嫣直呼費雲的名字，再看她吃驚的表情，就已猜到費雲和她之間處地應該不是十分融洽。
“我和費雲在你媽媽去世的那一年離的婚，但我當時不知道魏暖那個時候得病的事。”季響低著頭，幽幽地說道，“我對不起你母親，對不起她啊。連她最後一麵都不能見上！”
小嫣的心咯噔了一下，果然，季響和媽媽之間的關係非比尋常！難道媽媽總去楓林園坐著發呆思念的人就是他？原來媽媽的眼神裏總有揮之不去的哀傷，是為他而守盼！
“季叔叔，你和我媽是不是……”小嫣想聽到他親口承認。
“我和你母親是初戀情人。”季響毫不猶豫地點頭道，“我很愛你母親，現在依然愛她，隻是一切都回不去了，是我對不起她。”
小嫣渾身的熱血都滾了起來，雖然早已猜到季響和媽媽的愛情悲劇，但現在親耳聽到，她仍然感到不可思議！季響為什麼拋棄媽媽？還有爸爸早就知道媽媽的初戀，所以才會用漠不關心來拒絕媽媽的歉疚對嗎？
季響繼續說道：“當年，我父母嫌棄魏暖的出身不好，硬是逼我和她分開。我一開始不同意，我父母就想盡一切辦法拆散我們，甚至有意安排其他的女人和我見麵，還背著我去找魏暖談判。魏暖是多麼溫柔的女人，她善良與人無爭，竟也開始勸我放棄愛她。當時，費雲家的企業出了很大的資金周轉問題，她的父母為了事業，竟然答應我父親願意商業聯姻。我迫於家裏的壓力，在現實麵前屈服了，我娶了費雲。”
“所以，我媽媽經常帶我去的楓林園，就是想在那裏尋找和你的一切回憶？”小嫣忍著哭聲，眼淚卻落了下來。她懂得了，段德天為什麼那麼恨媽媽。當每天躺在你身邊的妻子，心裏想的是另外一個男人時，你會有多恨，會有多氣！可是，無愛的話，又哪來的恨？小嫣這才明白段德天是愛魏暖的，不然他完全可以提出和魏暖離婚，可是他從來沒有提過離婚這兩個字！
“以前我們在一起的時候，她喜歡那片楓樹林，經常坐在那裏等我。”季響回想起那些美好的畫麵，笑裏既帶著甜蜜又多了份苦澀。
小嫣想起小時候和媽媽坐在楓樹林外的石椅，她總是問媽媽是不是在等爸爸，媽媽會撫摸她的頭，笑著搖搖頭說：“等一個不會再來的人。”
小時候的回憶一件一件地跳出腦海，爸爸對媽媽的冷淡，媽媽小心翼翼地迎合爸爸的態度，爸爸罵她是雜種要殺了她……那麼多痛苦的回憶竟是因為那一段欲斷未斷的情築造的。
小嫣早已控製不住地嗚咽了，滿眼的淚水爭先恐後地溜出來，她雙手捂住嘴巴，淚水黏住了長長的眼睫毛。
“對不起，小嫣，都是我的錯啊。”季響愧疚難安，眼睛也紅了，“如果當年我勇敢一點，我會堅守我和魏暖的愛情，後來也就不會發生那麼多的事，或許魏暖也不會那麼早去世……”
“可是，生活沒有如果！”小嫣的聲音帶著哭腔和淚涕的混沌交織，“季叔叔，回不去了！我媽媽受了那麼多苦，她走的時候我爸爸都不願意去看她一眼，她的眼淚就掛在她的臉上我怎麼擦也擦不幹。”
“對不起，對不起……”季響抓著自己的前額，嗚嗚地哭了：“魏暖，我對不起你……”
付濤從財務室回來，在門外準備推門而入的時候，聽見小嫣的話，裏麵兩個人的哭聲很悲慘，付濤大概知道小嫣和季丹丹是不同父不同母的姐妹，但她母親和季響之間的事情，他不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