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花木門從外被推了開來,走進一人,他利落單膝跪地,沒有任何情緒道,“參見教主。”
“起來吧,抬起頭來,讓本座看看。”他輕笑著說,實際上所有注意力卻集中在這屋中其他地方,他知道那孩子在看著這裏,但是具體在何方,卻讓他不論如何也把握不準,他沒想到是,那影七竟然也能察覺到屋內有人,並且竟然忽視了他,擅自扭頭在屋子內尋找起來。
他心中不由得又升起了一陣不痛快,冷淡道,“可以了,出去吧。”
他能夠感覺到,當他說完這一句話後,那虛空中投在他身上視線立刻加強了不少,他立刻舒爽了不少,眼見那影七告退以後走出門去,他麵前竟然憑空飄落下了一張紙條,他接住看過後,見竟是責問他為何這麼快就讓人走了話語,他眯了下眼,心中道,不怕不上鉤,同時抬頭慢悠悠說,“今天時間到了,以後一壇好酒換一眼。”
將一壇酒搬過來時間,總比一杯酒快吧,隻要對方滯留在這個世界時間越長,他能夠抓住對方機會也就越大。
可是雖然他考慮不錯,但是事情進展卻並不順利,那孩子一如既往警惕,每次送酒過來時間都恰到好處,他總不能一天到晚待在房間片刻不出去,而每當他離開那短短時間,回來後必然能看到一壇酒穩穩當當擺在桌上,這讓他極為泄氣,而抓人事情又必須隻能自己一人參與,畢竟憑空拽出一個人場麵,對於大部分人來說,都是非常驚悚,哪怕他教內那些忠心耿耿屬下也難保不將那人當成妖魔鬼怪,而這是他不願意看到。
可是日子一天一天過去,他守株待兔計劃始終沒有成功,這讓他耐性漸漸告竭,他思慮良久後,決定主動出擊引蛇出洞。
現在那二人不回來,無非是因為他身體強健,穩握權柄,既沒有讓人擔憂之處,也沒有破綻可尋,但是他就不相信了,以那不孝子野心,如若有一日他再露衰勢,那不孝子就當真忍得住。還有,他也不相信,殷南寒眸光微動……那孩子就真對他一點擔憂之情也沒有。說起來,那些名門正派,對他黑月神教應該也眼饞很久了吧。
次月,江湖六大門派密謀已久討伐邪教行動正式打響,聽聞六大門派掌門合力圍攻那邪教魔頭,致使那魔頭身受重傷,逃竄回教內,黑月神教自此山門緊閉,被各大派圍困起來,剿滅邪教指日可待。
在如此不利情勢下,黑月神教內一片低迷,就連下等仆從眉宇間都多上了一縷焦慮,教內守備最森嚴地方,“虛弱”殷南寒昏迷不醒躺在床上,麵色慘白如紙,氣若遊絲,偶有清醒,就立刻盤膝坐起運功療傷,可是每次療傷結果無一例外都以噴出一口鮮血為結局,由此可見他受傷極重。
殷南寒這一傷就傷了半個月,雖然他這一連十多天一直在賣力吐血,可是該來人卻一個也沒有來,這讓本來以為十拿九穩他麵色漸漸難看起來,屋內風雨欲來氣息讓在房內侍候人大氣也不敢出,幹好份內事情後就紛紛墊著腳尖小跑了出去,一刻也不敢多留。
不想因為自己冒失而錯過可能會到來人,所以殷南寒耐著性子繼續躺在床上,濃重藥味,門窗禁閉幽暗房間……在這種暗沉環境下殷南寒待了一天又一天,但是等到第二十五天時,他終於忍無可忍一把掀開了被子,臉色陰沉坐起。他抬起宛如寒潭一般幽深眼眸,環視了一圈空無一人屋子,垂在袖下手越握越緊,指節凸出,其上根根青筋浮現,直至有些顫抖,突然他仿佛再也無法忍受,猛抬手掃向了屋內雕花木桌,厚實木桌在那強勁掌風下輕而易舉裂成了一堆木條,殷南寒定定看著屋內虛空處,胸中激蕩是強烈憤怒以及自己也弄不明白窒息感覺,那雙寒星一般眸子裏此時卻像在燃著烈焰,好!好!好得很啊!兒,既然在為父遭遇此等情況下也能無動於衷,那麼就別怪如若有一天相遇為父下手無情了。
……
現世
放置原石倉庫中,白凡瞠目結舌看著殷南寒徒手裂木桌,一掃病容畫麵,半天有些回不過神來。他目光不經意間觸到殷南寒那冰冷中蘊含著怒火眼眸,不自覺打了個寒顫,身後牢牢圈著他手察覺到了那一絲動靜,不由得將人抱更緊了。
驚歎完了後,白凡扭頭看向身後人道,“怎麼知道他是裝?”
殷睿親昵吻了吻白凡臉頰後,將視線挪向原石中畫麵,眼中多了一絲譏諷和冷凝,想要說些什麼,但垂頭看了眼懷中一無所知人,到底還是隻道,“殷南寒那種人,不會那麼容易被打倒。”
聽到這句話,白凡認同點了點頭。
“所以,凡以後不論看到他變成什麼樣,都不要同情他,更不要想回去看他,記住他現在這個樣子,一定要記住,這才是他真麵目。”殷睿低啞著聲音在白凡耳邊淳淳善誘道,直到看到白凡點頭,才滿意笑了。
在擁著白凡離開倉庫最後一刻,殷睿回頭瞥了一眼那原石中人,殷南寒,可能有很多地方永遠也無法超越,但是,凡,也永遠別想奪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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