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早在幾百年前,真正的生辰綱已經被一個港商賣到了英國,我們下一步的任務就是去英國尋找生辰綱的下落,我的朋友程廣元為了方便到英國那裏,學當地的風土人情和偵探業務,安排我們一起先閱讀了英國作家柯南道爾《福爾摩斯探案》,看完之後,我們決定去英國。
飛機很快,一路上,福爾摩斯——這位有著頭戴禮帽、身材消瘦、聰明勇敢的人成為我和程廣元討論的話題。
按照安排,我們第二天見了麵,並且在福爾摩斯先生的貝克街公寓住下,這所房子共有兩間舒適的臥室和一間寬敞而又空氣流暢的起居室,室內陳設起能使人感覺愉快,還有兩個寬大的窗子,因此屋內光線充足,非常明亮。無論從哪方麵來說,這些房間都很令人滿意。
福爾摩斯吩咐華生把幾隻箱子和旅行包幫我們搬了進來。我們一直忙了一兩天。盡可能安排妥善以後,我送給福爾摩斯一盤譚墉林的磁帶,因為我聽說他喜歡中國的歌曲,比如譚墉林、那英、胡彥斌等等,音樂無國界嘛,譚墉林的音樂成就令福爾摩斯覺得不可思議:出道整整40年,近120張個人唱片、超過300場演唱會的紀錄,這恐怕再也沒有人能夠超越。
我們逐漸安定下來,對這個新環境也慢慢地熟悉起來。
說實在的,福爾摩斯並不是一個難與相處的人。他為人沉靜,生活習慣很有規律。每晚很少在十點以後還不睡覺。早晨,他總是在我和程廣元起床之前就吃完早飯出去了。有時,他把整天的時間都消磨在化驗室裏,或者叫上華生偶爾也步行到很遠的地方去,所去的地方好像是倫敦城的平民窟一帶。
在他高興工作的時候,絕沒有人能比得上他那份旺盛的精力;可是常常也會上來一股相反的勁頭,整天地躺在起居室的沙發上,從早到晚,聽譚墉林的《難舍難分》,幾乎一言不發,一動不動,這讓我和程廣元的眼裏有著那麼一種茫然若失的神色,因為我們是來學探案的,不是旅遊的,若不是華生說,機會有的是,我們幾乎想回國了。
幾個星期過去了,我對於他這個人的興趣以及對於他的生活目的何在的好奇心也日益加深。他的相貌和外表,乍見之下就足以引人注意。他有六英尺多高,細長的鼻子使他的相貌顯得格外機警、果斷;下顎方正而突出,說明他是個非常有毅力的人。
他的兩手雖然斑斑點點沾滿了墨水,但是做西餐的動作卻異乎尋常地熟練、仔細,最有趣的是我們一起同餐,我和程廣元愛吃紅糖烙大餅,他和華生愛吃披薩,福爾摩斯設法學習我們的優點,他試著用筷子吃披薩,我們經常被逗得哈哈大笑。
我們開始對圍繞生辰綱的下落,在倫敦進行秘密調查。
幾個星期過去了,沒有任何線索。
我和程廣元已秘密定了回國的飛機票,這個飛機票將從英國直飛北京,因為我們已經對生辰綱的尋找已經產生了乏味,不過我們還沒有動身。
倫敦的交通很發達,很少堵車,一個小時就可以到達法國,再過一個小時就可以到達奧地利,不像北京,開車一個小時在朝陽區,過了一個小時還在朝陽區,我和程廣元轉遍了倫敦的名勝古跡,居然沒用兩天。
可是,不久我發現這公寓人多了起來,而且是來自社會上各個不同的階層的。其中有一個人麵色發黃,獐頭鼠目,生著一雙黑色的眼睛。經福爾摩斯介紹,我知道他叫雷斯垂德先生。還有一次,一個白發紳士拜訪了華生;另外一回,一個穿著棉絨製服的火車上的茶房來找福爾摩斯。
每當這些客人出現的時候,福爾摩斯總是請求我們讓他使用待客廳,我和程廣元隻好回到臥室裏去。
他因為給我們帶來這樣的不便,常常向我道歉。他說:“我不得不利用這間待客室作為辦公的地方,這些人都是我的顧客。”
四日,我比平時起得早了一些,因為程廣元有打太極拳的習慣,華生和福爾摩斯對此很感興趣,也在跟著學,他們把我吵醒了。
我從桌上拿起一本雜誌翻翻,借此消磨等待的時間,雜誌上有一起文章,標題下麵有人畫了鉛筆道,我自然而然地就先看了這一篇。
文章的標題似乎有些誇大,叫做什麼“神機妙算”。這篇文章企圖說明:一個善於觀察的人,如果對他所接觸的事物加以精確而係統地觀察,他將會推理出很多東西,來破案。
作者接著忽悠說:他能從一個人的手指甲、衣袖、靴子和褲子的膝蓋部分,大拇指與食指之間的繭子、表情、襯衣袖口等等推測出別人的職業來。
我讀到這裏,不禁把雜誌往桌上一丟,大聲說道:“忽悠!接著忽悠,沒想到英國也有大忽悠!”
“誰是大忽悠?”福爾摩斯打完太極拳,走了進來。
“唔,就是這篇文章的作者。”
我一麵坐下來吃早餐,一麵指著那篇文章說,“我想你已經讀過了,因為你在下邊還畫有鉛筆道。我並不否認這篇文章寫得很漂亮,但是我讀了之後,還是不免要生氣。顯然,這個作者是一位無所事事的懶漢,他閉門造車地空想出來的一套理論。我倒願意試一試把他關進火車的廂裏,叫他把同車人的職業一個個都說出來。我願跟他打個賭,200塊錢也行。”
“那你就給我兩張毛爺爺吧,”福爾摩斯爽朗地笑了說,“那篇文章是我寫的。”
“是你!”我驚訝地站了起來,牛奶撒了一地。
“在這倫敦城中,有許多官方偵探和私人偵探。這些人遇到困難的時候就來找我,他們把所有的證據提供給我,我把他們的錯誤糾正過來。比如雷斯垂德是一位著名的官方偵探,他經常來找我。”
“還有另外那些人呢?”
“他們多半是由私人偵探指點來的,都是遇到些麻煩問題、需要別人加以指引的。我仔細聽取他們的事實經過,他們則聽取我的意見;這樣,毛爺爺就裝進我的口袋裏了。”
我說:“你的意思是說,別人雖然親眼目睹各種細節,但都無法解決,而你足不出戶,卻能解釋某些疑難問題嗎?”
“正是如此。因為我有那麼一種利用直覺分析事物的能力。如果遇到一件稍微複雜的案件,那麼,我就得親自出馬偵查。當然,這需要多給幾張毛爺爺。”他幽默地笑了。
他接著說,你知道,觀察能力是我的第二天性。咱們初次會麵,我和華生去車站接你和程廣元時,我就對你說過,程廣元是從中國最基層的派出所來的,你當時好象還很驚訝哩。”
“一定有人告訴過你。”
“沒有那回事。我的推理過程是這樣的:這位程先生,具有國家公務工作者的風度,但卻是一副軍人氣概。那麼,顯見他是個警察。他是基層的警察,因為他臉色黝黑,在上層機關工作的人沒有那種風吹日曬的皮膚;他手腕的皮膚黑白分明,這是夏天穿短袖所致。他麵容憔悴,這就清楚地說明他工作辛苦乏累,這都是基層派出所的特征。這一連串的思想,曆時不到一秒鍾,因此我便脫口說出他的身份,你當時還感到驚訝呢。”
我對他這種自吹自擂的談話,隻是表示了禮貌性的點頭。我說,我們最好還是換個話題。
“我不知道這個人在找什麼?”我指著窗外一個體格魁偉、衣著樸素的人說。他正在街那邊慢慢地走著,焦急地尋找著門牌號碼。他的手中拿著一個藍色大信封,分明是個送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