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百草山莊時,已經過了黃昏時分,街上都安靜下來了,鳳雲開便讓唐清在城門口停了馬車,步行入城,並吩咐今晚馬車就在城門外。
“小姐是嫌這馬蹄聲太吵了?”唐清將馬車丟給車夫,自己則跟在了鳳雲開身邊一同走著。這街上如此安靜,馬蹄聲確實惹人心煩。
鳳雲開指了指街上不遠處,笑道:“你看,那麼多孩童在街上玩耍,如果我們坐馬車回鳳莊,豈不是要驅趕他們?萬一一個不慎,撞著了就不好了。”
嫌馬蹄聲吵是一方麵,在看見這麼多孩子之後,她就作出決定下馬車了。
唐清一眼望過去,果然見到許多孩童,在無大人看管的情況下,在大街上跑來跳去,玩的十分開心。
他微微一歎:“小姐真是心善。”
“這也算是心善?”鳳雲開一挑眉,“這麼可愛的小孩子,任誰見到也會喜歡,為他們讓行吧?”
她話音剛落,幾名孩童就大哭了起來,伴隨著孩童哭聲的,是一個不耐煩的女高音。
“髒死了!快滾開!這可是我好不容易看中的衣裳,弄髒了你們賠得起嗎?”
鳳雲開和唐清同時皺眉,往聲音來源處一望,兩人眉頭皺的更深了。
隻見一間裝潢高雅的衣鋪門口,幾名玩耍的孩童,不過四五歲的年紀,卻被一個穿著華麗的女子,推倒在地上,被嚇得哇哇大哭。
那穿著華麗的女子,不是皇甫茗,又會是誰?
皇甫茗手裏拿著一件嶄新的衣裙,估計是孩童們不小心跑到了衣鋪裏,險些碰到了那件衣裙。
鳳雲開冷冷一笑,帶著唐清便走了過去。
“七王妃……今年也有十七了吧?”鳳雲開一一扶起那幾名孩童,隨後站起,目光輕視地看向皇甫茗。
皇甫茗一愣,沒想到會在這裏碰見鳳雲開。
但隨即她反應過來,怒道:“你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鳳雲開低頭看了看那幾名孩童,冷笑著說道:“我的意思就是,七王妃以十七高齡,欺負四五歲孩童,覺得自己很了不起是嗎?”
“你是什麼東西?敢管我的閑事?”語畢,皇甫茗一巴掌就甩過去。
唐清迅速上前,一道掌風就震退了皇甫茗。
皇甫茗剛站穩,唐清就冷冷地道:“我見過犯賤的,卻沒見過你這麼犯賤的!你膽敢再對我家小姐無禮,我廢了你這張臉!”
“你……”皇甫茗肺都要氣炸了,一個鳳雲開也就算了,這麼個下賤的奴才,竟然敢說她犯賤,還要廢了她的容貌?
鳳雲開搖了搖頭,唐清這話,說的真是一點沒錯。
“還不滾?”唐清一身戾氣,冷喝出聲。
皇甫茗咬了咬牙,重重地哼了一聲,將手裏衣裳扔在地上,狠狠踐踏了幾腳,然後踢去鳳雲開麵前。
她轉身之前,留下惡狠狠一句話:“鳳雲開,到了明天,我看你再怎麼囂張!”
說罷,她便上了轎,命轎夫起轎回府了。
就在皇甫茗說完那句話的時候,鳳雲開突然覺得腕間滾燙起來!
她趁唐清安撫那些小孩子的時候,轉身翻過手腕窺了一眼,竟發覺那金色百合微微泛紅,像是警報信號燈一般,閃閃發亮!
這是怎麼回事?
正當鳳雲開心生疑惑的時候,腕間的燙感漸漸褪去,恢複如常了。
她一抬頭,見皇甫茗的轎子已經離開了她的視線範圍內,不禁心下微微一驚。
難道說,百合是在示警?
這莫非是在提示她,明日的獵場比試上,皇甫茗安排了相當毒辣的戲碼,在等著她?
“小姐,怎麼了?”那些孩童散去,唐清走過來,卻見鳳雲開在怔怔出神,不禁問道。
鳳雲開回過神來,搖頭一笑:“沒什麼,我隻是在想,方才皇甫茗那句話,究竟是什麼意思。”
“還能有什麼意思?不外乎就是她設下了毒計,要害小姐罷了!”唐清不屑地說道,卻藏不住眼裏那一絲擔憂。
那怕鳳雲開有天大的本事,該擔憂她的人,還是照樣擔憂。
畢竟,未來的事情,誰能夠完全一手掌握呢?
“我們也有安排,不必過於擔心。”鳳雲開笑笑,轉過身,朝鳳莊走去。
希望如此吧,唐清心裏默默地說道,隨即,也跟了上去。
這夜,冬風瑟瑟,卻安詳寧靜。
到了比試的日子,人們都聚在了圍獵場外,太陽出奇的大,暖洋洋的,照的人們心頭也暖暖的。
不過,鳳雲開和皇甫茗這兩個,被圍觀被看戲的主角,可就沒什麼曬冬陽的閑情逸致了。
皇甫茗一身紅色勁裝,顯得熱情又爽朗,倒和她陰暗的個性完全是兩種格調。
至於鳳雲開,則穿著一身黑色的束身衣褲,配上她那天生淡然的相貌,頗有幾分英姿颯爽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