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妃乍一聽寧貴妃的名字，下意識的就那般叫了出來，想來，這件事情該是在她心裏產生了極大的影響，刻骨銘心，所以哪怕她被灌下了忘憂水，也依然記得這件事，隻是缺少刺激的猛藥提醒她記起罷了。
扶程妃睡下後，虎子一直看著鳳雲開，不過，他隻是這樣看著，卻什麼也都沒問。
洛淩七暫時也沒管虎子，隻和鳳雲開討論道：“現在，一切事情都有了答案了。皇上之所以不辦寧貴妃一黨，就是因為玉璽在寧貴妃手中。”
“嗯，皇上其實早就知道寧貴妃靠不住，但表麵上卻裝作什麼也不知道，還寵愛著這個女人。而暗中，皇上則培養親信，保護太子。”說到這裏，鳳雲開不禁搖了搖頭，“原先我就奇怪，寧貴妃在朝中幾乎隻手遮天，可太子為何一直安然無恙，原來，都虧了皇上明暗相護。不然，恐怕寧貴妃早就動手了。”
洛淩七一聲冷笑：“名不正則言不順，皇上故布疑陣，讓寧貴妃一黨始終抱著希望，希望皇上廢長立幼，從而不會去傷害太子的性命，寧貴妃卻是聰明反被聰明誤了。”
能一統天下的人，能攻下安邦國的人，又豈是這般好唬弄的。
“看來，要借皇上的手扳倒寧貴妃，並不是難事。難就難在，怎麼拿到寧貴妃的護身符。”鳳雲開看向洛淩七，眉一挑：“這對你來說，應該不是什麼難事吧？”
“難如登天。”殊不料，洛淩七給了她如此沉重的四個字。
“怎麼說？”
洛淩七淡淡一笑：“你以為，皇上就沒派暗衛找過？然而同床共枕這麼多年，皇上仍然沒動寧貴妃，這說明什麼？說明寧貴妃從不泄露關於玉璽下落的半個字，很有可能，除了寧貴妃自己之外，沒有任何人知道玉璽藏在何處，連四皇子也不知道。”
“那？偷玉璽豈不是沒希望了？”鳳雲開秀眉緊蹙。
洛淩七突然看了一眼沉睡中的程妃，若有所思地道：“倒也未必……”
鳳雲開也下意識地看過去，然後，隱約明白了什麼。
他是覺得，程妃有可能猜出寧貴妃藏玉璽的地方？不過，程妃就算當年知道，寧貴妃也想必早已換了地方，而程妃如今服下忘憂水，哪裏又還能說出來呢？
“雲雲，你大概還不知道，程妃與寧貴妃在入宮之前，是師姐妹。”
“師姐妹？”鳳雲開瞪大眼睛，“但程妃和寧貴妃的年紀……”
“江別衝和程妃先入師門，而寧貴妃則是在五歲那年，被二十歲的江別衝撿到，再入師門的。”洛淩七解釋道，“寧貴妃從小便喜歡江別衝這個師兄，隻可惜江別衝隻將她當妹妹看待，心中則早就愛上了程妃。”
“那程妃呢？程妃又怎麼會入宮當妃子的？”鳳雲開產生了一些好奇，原來這三人之間，還有這樣的故事。
洛淩七看向程妃，搖頭微歎道：“雖然江別衝一生隻愛了程妃一個女人，但可惜程妃這輩子，也隻愛一個男人，那便是她的丈夫。當年皇上微服出遊，結識了程妃，兩人一見鍾情，皇上不顧群臣反對，將程妃接進宮中，從此，萬千寵愛集於程妃一身。”
鳳雲開聽的有些出神，接著的，她大概也猜到了。
“江別衝眼見心愛女人入宮為妃，自然痛苦萬分，整日借酒澆愁。寧貴妃看在眼裏，對程妃的恨意日益增長，最終在追求江別衝無果之下，求程妃也將她接入宮裏，百般狐媚之後，成為後宮新寵。”
洛淩七隻說到這裏為止，沒再多言，畢竟，之後的事情，鳳雲開都知曉。
“這麼說來，也怪皇上自己。”鳳雲開悻悻然地道，“要不是他喜新厭舊，搞那麼多妃子在後宮，哪裏會出這麼多事！”
洛淩七輕咳一聲，看了一眼虎子後，道：“寧貴妃一事，是程妃向皇上苦苦哀求的，大概程妃也想不到，她一直疼愛的小師妹，會有如此蛇蠍心腸吧。”
鳳雲開愣了一下，隨即想到，虎子到底是要認祖歸宗的，現在更是知道老皇帝是他生父，她當著虎子的麵抨擊皇帝，隻怕虎子心裏會生出芥蒂。
於是她了然一笑：“原來如此，皇上果然還是有情有義的。隻可惜，如今玉璽在寧貴妃手中，皇上縱然想為程妃報仇，也奈何不得她。”
話說到這裏，兩人都沒再接下去，虎子則往前走了一步，目光複雜。
“鳳姑娘……”虎子遲疑著開口。
鳳雲開含笑看著他，點頭：“嗯？”聽她和洛洛說了這麼多，莫非他還有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