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真的是當今皇上?”虎子有點不敢置信,當然,之前他娘說過很多次他爹是貴人,但他隻當是胡言亂語,並沒當真。
而且之前,他一直以為他爹對他娘始亂終棄,所以才導致他娘得了失心瘋,便從來沒想過真要認祖歸宗。現在乍一知道,他爹並非無情之人,而是另有他人害了他娘,他怎能不對這個爹感到好奇呢?
“不錯,你的確是當朝皇子。”這件事是經過洛洛多方查證的,人證物證都有,誰也抵賴不了。
虎子沉默了一會兒,又問道:“那,我可以見見我爹嗎?”
“不行。”鳳雲開答的很幹脆,“寧貴妃黨羽眾多,你一露麵,寧貴妃立刻就會得到消息,也會立刻派人來追殺你,還有程妃娘娘。為了程妃娘娘,你不能貿然行事,何況來日方長,你又何必急於一時呢?”
虎子聽了,倒也沒反駁,點點頭道:“鳳姑娘說的有道理,我不會衝動的,因為我相信鳳姑娘和七公子,一定會讓我們一家團圓的。”
“這個,我們不敢保證,但我們會盡量。”鳳雲開說的很保守,她並不能預測將來會發生什麼事,而沒有百分百把握做到的事情,她從來不會對人承諾。
虎子沉默下來,又深深的看了她片刻後,轉身回到程妃身邊,坐下來守著。
鳳雲開和洛淩七對視一眼,朝對方微微點了個頭後,一同離開了木屋。
馬兒在阿大的指揮下,馱著馬車徐徐離開樹林,坐在馬車內的洛淩七和鳳雲開,有好半晌都沒有開口說話。馬車內靜靜的,但卻並不令人感到窒息,反而讓人心情平靜,兩人都在思考玉璽的下落。
一直到兩人分道揚鑣,鳳雲開還坐在房間裏低頭沉思:到底寧貴妃會將玉璽藏在哪兒呢?
這個地方,必然十分隱蔽,能讓寧貴妃將玉璽一藏就是十八年,還不被人找到,連皇上也不能。
而這個地方,是寧貴妃可以去的地方,也沒有其他人去過……不!如果當年寧貴妃是派人去藏的,藏了之後再殺人滅口呢?這也是有可能的。
想了一會兒後,鳳雲開又搖頭否定了這種可能性。畢竟,這麼大的事情,料想也沒人會傻到不給自己留後路,而等著寧貴妃來滅口。
何況寧貴妃當年身邊的人如果少了誰,皇上會查不出來麼?若真是如此,皇上必然會順藤摸瓜,查出那人生前可能去的地方,從而找到玉璽。
“現在看來,便隻可能是寧貴妃親自去藏的這一種可能了。”鳳雲開得出這個結論後,卻是不如之前振奮了。因為,如果是這種可能的話,隻怕寧貴妃到死也不會說出玉璽的下落。
於是鳳雲開又開始思索,在什麼樣的情況下,寧貴妃會主動說出她手中有玉璽呢?
主動說……
突然,鳳雲開眼睛一亮:有了!
她站了起來,眉梢間有著喜悅之色。不過,很快地又褪去了。
這法子或許可行,能夠讓寧貴妃主動說出玉璽一事,但,絕不是現在——現在,安邦國使臣馬上就要到了,兩國和平必然是目前最主要的,即使她向皇上說了這個法子,法子實施的時辰也會被延後到安邦國使臣離開。
鳳雲開歎了口氣,重新坐了下來。
看樣子,她是必須要麵對寧貴妃、四皇子,在南宮白報複她這條路上橫插一腳的事實了……
過了不到十日,安邦國派遣到大安朝來議和的使臣,終於抵達了京城。
當洛淩七在一間茶館的二樓雅室窗口,看見那使臣的模樣時,目光微微淩厲了幾分。
過目不忘的洛淩七,不至於認不出馬背上的那位使臣,正是當日他送南宮白離開大安朝時,馬車內的那名秀才模樣的男子!
雖然,容貌已經完全改變,氣質也完全改變,但那雙眼睛裏的光芒,卻是無論如何也騙不過他洛淩七的眼睛的。
那馬背上的使臣,仿佛有所覺一般,抬頭朝洛淩七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不過,他雖然看見了洛淩七,卻在視線對上的後一秒,微微一笑,然後禮貌地撤回視線,繼續前行了。
洛淩七玩味的勾唇,輕輕搖晃著手上的酒杯,目送使臣的隊伍浩浩蕩蕩消失在視野中。
半晌後,他傾斜酒杯,任那泛著青光的美酒,一點一點的,流淌在了地毯上,沒去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