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來人一聽,很快就趕了過來。
來的人還不少,這個時辰正是氏族巡邏最嚴密的時候,少年這一喊,把附近巡邏的人都喊了過來,而且人還有越來越多的趨勢。
直到把巡邏的孫長老也引了過來,少年才開始了控訴:“孫長老,南宮黎音偷東西,你看那個土坑,她剛才就在埋髒,被我發現要捉她去認錯,她還反抗。”
“這是我娘的遺物,不是贓物……”南宮黎音看著圍觀的眾人,怯怯地小聲辯駁。
孫長老犀利的眼掃了眼南宮黎音,又看了那些所謂的贓物一眼,雙眼轉而含笑地看著那個少年,為了給族人看一副公正的樣子,假惺惺地笑著問他:“少公子,你怎麼知道這是贓物的?”
“這還用說嗎?”那個被叫做少公子的青衣少年傲慢道,“那個蠢貨怎麼會有這些東西?再說了,你見過她那個短命的娘有戴過什麼首飾?一定是偷來的!”
聞言,人群騷亂起來。
“不要臉。”
“就是……她娘都死了,還賴在村裏混吃混喝幹些偷雞摸狗的勾當。”
“滾出去!”
“廢物,滾出去……”
越來越多的人嚷嚷著要把南宮黎音趕出氏族小島。
推搡下,南宮黎音跌倒在地。
她抬起那張五官精致如畫的小臉,怔愣地看著那仿佛要壓過來的人群,本能地瑟縮了下,怯怯地往後爬縮了好幾下。
一雙星眸水霧朦朧,定在孫長老邊上幾個氣勢昂然的中年男子身上:“大……”
“住嘴!”那男子往前一步,指著南宮黎音的鼻子,惡狠狠如仇人般道:“我沒有你這樣的外甥女!你跟我沒有任何關係!”
南宮黎音一聽頓時驚恐滿麵,仿佛反應不及,好半晌才回過神來,似乎想起什麼,她又朝著人群的另一邊開口:“二……”
“黎音啊,看在你娘的麵子上,這幾年,我也算對你仁至義盡了,沒想到你竟然做出這樣的事來,你還是離開氏族吧。”二舅舅假惺惺一句,說完就離開了,目標竟是族長院子的方向。
“三……”
“誰允許你這麼叫的?記住了,你不過是個雜種,根本配不上南宮這個姓!快走,快走!”三舅舅凶狠地怒罵,要將她驅逐出去。
“娘親不在了,你們讓黎音一個人去哪啊?大海那麼危險,黎音……”南宮黎音驚慌失措,眼淚紛紛爬了出來,淚水汪汪,可憐兮兮惹人憐愛,但……
人群中不知是誰忽然叫了起來:“你們看,她背上還背著包裹,裏麵的東西一定也是偷來的,她要走,也得讓她把東西留下!”
“就是,當初來的時候什麼東西也沒,現在憑什麼讓她帶走那麼多東西!”
斜裏衝出一個孩子,一把搶過南宮黎音背在背上的包裹,躲到孫長老背後,惡劣地朝南宮黎音做鬼臉,吐舌頭。
南宮黎音著急了,顧不得什麼,就朝那個孩子撲過去:“那是娘親留給我的,快還我。”
哧……一陣塵土飛揚,她的身子前端的地麵上生生現出一道裂隙來,正是孫長老如刀劍般鋒利的勁氣所畫。
“今天,你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一個蒼老的聲音從人群外響起。
人群恭敬地分立兩側,顯出了人群外的族長大人和他身後跟隨著的二舅舅。
老族長蒼老混沌的眼淡淡掃過南宮黎音:“我不管你是紮木筏也好,遊泳也好,總之今天晚上必須給我離開氏族,氏族不留吃白飯的沒用廢物!”
南宮黎音唇瓣無措地抖了抖,似乎是被嚇到了,呆立在那裏,不知所措。
“滾吧。”
“滾……”
在此起彼伏的唾罵聲中,南宮黎音深深看了眼小孩手裏的包裹,純黑的眸色中暗潮湧動,在眾人的視線裏艱難地移動步子,緩緩走出樹林,走出村子。
“南宮黎音,你聽著!”背後響起一道嘹亮的聲音,用靈力擴散全島,“今天,你既然走出了這個村子,就不要再回來!你若是敢往回走一寸,我便削你一寸,你若敢往回踏兩寸,我就切你兩寸!”
南宮黎音回頭去看那個曾經和娘親相依為命的村子,眸中是洶湧的暗潮。最後一眼了,也許過了今晚就再也看不到了呢。
風中飄散的是遠處眾人的唾棄聲:“真是的,跟這種廢物呆在一個地方,簡直侮辱……”聲音淡淡飄散在風中,吹過南宮黎音薄薄的單衣,沁入骨髓的涼意。
氏族的村子口,隻剩下了黎音一個人。
她低垂著頭,轉身就走,繞過村子,找到島上荒山的一個洞穴,拿出藏在裏麵的食物、必需品,然後拖出山洞深處的特製竹筏,將竹筏拖到海邊,推入海裏就踏上竹筏離開小島。
站在竹筏上漂流而去的南宮黎音,看著遠處的漸行漸遠的小島,嘴角緩緩咧開,眉宇間盡是狡黠之意。
“三、二、一,……”南宮黎音倒數著數,仿佛在等待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