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怡皺著眉,看向魅兒,“魅兒!海的杖刑??????”難道那個褚靜真拿他當人皮沙包對待?以為他是打不死的小強嗎?
“海!?”魅兒詫異的望了方怡一眼。不是賤奴不配有名字嗎?王爺自己說的話都忘記了?王爺還真是失憶了!
海伏在地上的身體也是的一顫,她竟然叫自己的名字!?不是在做夢吧?就是在床上承歡時,她都從不曾叫過自己,今天??????
“回王爺”魅兒伏在方怡耳邊,“這賤奴在王爺與寧王下棋時,犯錯致王爺輸棋。王爺罰他每天四十杖,直到王爺消氣為止。”魅兒偷描了一下地上的身影,默默地隱去了海的“罪行”!
“哦!”方怡裝著剛剛記起的樣子,心裏想著怎樣免了海的責罰。眼中無意掃到了桌上的紙筆,記起海是和褚靜一起上過太學的。想必也可做上幾句詩吧!也好看看這個“奴隸師弟”的文學造詣。
沉聲對地上的海說:“把頭抬起來!”
海不敢不聽,小心的慢慢抬起頭,與方怡對視一眼後,慌忙又垂頭伏地,連連叩首。
方怡今天才如此清晰的看見海的容貌,隻是一眼,就被海深遂的藍眸吸了進去!那藍眸深處似乎隱藏著一絲冰冷的寂寞。精致到無可挑剔的五官,冷洌至極。方怡分明從那眼底閃過的精光中看出一分與生俱來的不羈。這是一個出色的男人,卻可悲的冠上了奴隸的身份,方怡在心裏給海下了這樣的定義。
故意用捉弄的目光挑釁的看著跪在地上的男人,“這樣吧!今兒我給你個機會。我指樣兒東西,你要是能在五步之內,作出首詩來以後的杖刑我就給你免了。如果不能,那????????”方怡想說杖刑加倍。又怕他真的做不出來,反倒加大了他的責罰。正在考慮如何應對,就聽海低聲說:“如果下奴作不出來,原雙倍受罰!”
方怡見他自信滿滿,便默許的點點頭,四下張望著,找詢出題的物什。
悠悠安靜的站在一邊,用鼓勵的眼神望著海,海隱晦的向她微微頷首。
魅兒卻向天拋了個白眼兒。瘋了!全都瘋了!!暴虐的王爺竟然允許她的奴隸擅自接話!卑微的奴隸竟然敢挑釁王爺的威儀!魅兒下意識的看了一眼窗外的太陽,確定一下是否如常的從東方升起???????
半響兒,方怡指著海,“用你自己作詩吧~”
海抬頭仰望著高高在上的方怡,猶豫的挪動了一下身子。
方怡想起允他五步成詩,“赦你起身!”
海不敢直接起身,規矩的叩了頭,謝了罪,方才站起。用內力舒緩了一下酸痛的膝蓋,邁出第一步。
“海入百川易,”慢慢的踏出第二步“奴行千裏難.”。
方怡眼中掠過一抹柔情,好個才敏捷的俊才!
第三步“怡方歸若土”。
沉思了一下,堅定的邁出了最後一步“情深日定閑”
海入百川易,
奴行千裏難。
怡方歸若土,
情深日定閑
方怡在口中喃喃的重複了一遍,掩飾不住的驚喜躍於臉上。
“好!本王就饒你這次,以後侍候要小心在意,斷不可再犯此錯誤!”煞有其事的訓斥著。
撇開被驚得呆掉的一屋子人,方怡心情愉快的走出屋外。
屋中,魅兒沉默的看著仍跪在地上的海,轉身隨著方怡向門外走去,邊走邊說:“明珠暗投,雖是悲事,但懷壁其罪,更為害人!望你好自為之!”
南宮海雖名為奴隸,但也是同這四位女侍官一同長大。見麵亦需跪拜,私下裏倒還有些朋友的情份在裏麵,且四人都知道南宮海的真正“底細”,還都對他寬厚一二。這些年悠悠在暗地裏幫他治傷開藥,也是他能支撐到今天的一大原因。
南宮海在褚靜身邊多年,一直隨侍左右。也是可以近褚靜身體的唯一男侍。剛一開始時,褚靜有意讓海學文習武,海對她確是感恩戴德。一心一意的服侍主人,盡全力的消化旁聽來的知識,甚至不眠不休的練習武功,為的是報達主人的知遇之恩。
但時間一長,海的思想也在變化著,聰明的海慢慢明白了褚靜的真正用意,和矛盾的心理。
做為奴隸,海一出生就接受到奴隸最基本的□□,從心裏把自己不當成人,隻當成比豬狗都不如的小奴畜。在這樣的心態下接受別人的羞辱和折磨,除了身體上的痛,跟本就不會產生任何別的效果
但接受教育後的海卻不一樣,明白事理,漸漸形成自己的思想的海,把自己從心中當成了一個活生生的人。甚至在看到太學中的女子,都在學識武功上不如自己時,這種與生俱來的冷傲與現實中奴隸的身份,讓海不由自主的痛苦著。
這種心態下接受的屈辱與折磨,心中的痛苦絲毫不比身體上的痛苦少上半分????????
這也許就是褚靜讓他習文學武的真正目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