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是她幫我燒菜,現在弄反了,成了我幫她燒菜了,我喜歡這種角色轉換。我們燒菜時,全然一對和諧小夫妻的模樣。
四隻手的勞動速度比兩隻手的勞動速度快多了,我們很快就把菜燒好,上了桌,聞到香味,感到肚子不失時機地餓了。我還沒急,肚子倒急了,涵養真差。
範圍太小,一切從簡,沒有舉行什麼隆重儀式,就開吃開喝。
我倒上兩杯二鍋頭,說,“舉杯,幹!”
“手續太簡化了,說兩句,說兩句。”毛辣雪說,“整點兒氣氛。”
“整點兒氣氛就整點兒氣氛。”我說,“今天是我的,不不,是萬如意美物店開業半歲的大喜日子,我特設宴款待有功之臣毛辣雪女士,請你相信哥,哥不是傳說。等我賺錢後,我要買匹寶馬,帶著我的準新娘毛辣雪去兜風觀光。幹!”
我們碰了一下,喝掉。
“你的話要修改一下,把……”毛辣雪還沒說完,我搶過話頭,“我說話不打底稿,說什麼是什麼,打死不改。再說了,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也沒法改,吃菜吃菜。”我夾了一個大蝦,塞住毛辣雪的嘴。
毛辣雪嚼蝦。
“看片嗎?”我想引誘她下坑。
“我可是掃黃打非辦主任。”毛辣雪說著,頓了頓,臉微微紅了,說,“別想引誘我下水啊。”
她說得我一愣。
天!
她竟然還是?我半信半疑地看著她,“真的?”
“當然真的,幹嘛那麼看著我,跟看動物一樣,快喝酒吧你。”
“我不喝,我要驗貨。”
“臭壞蛋你!”毛辣雪罵著,就揪著我的耳朵,把酒灌下去,好像我的嘴是下水道。
我真想讓她灌醉。被美女灌醉一定很幸福。我們的大腦此時此刻都處在亢進狀態,語言智慧被空前開發,說話時妙語風趣,口吐蓮花。
我說,“心是五髒之源,喝酒會傷五髒,別把身體喝傷了。”
“你別對我那麼好,我不會愛上你的,少膩。”毛辣雪說,“你還不是我媽,管那麼多幹嘛!喝酒就要喝個痛快,就要喝個人仰馬翻,來!幹!”她說著,咕咚咚,把酒杯倒滿,端起來,一揚脖,喝光,說,“滴一滴,罰三杯。”說著,杯口朝下,亮亮杯底,滴酒不灑。活兒做得絕,手法簡潔,漂亮,看著舒暢。
靠!看這妞幹什麼都那麼得體,那麼有章法,幹淨利落,還給人一種享受的快感。
我看傻了,突然很本質地問,“你想找個什麼樣的男人做老公?”
“想找個被我當沙包拍的男人。”
“真狠。”我歎口氣說,“那樣的男人豈不是三八?不過呢,當那樣的三八也滿有味道,我當那三八行不?”
“我管你三八還是四六,滾!”毛辣雪嗔怒著,“別找菜你。”
我們笑鬧著,為我們初級階段的愛情鋪設著道路。
飯吃到一半時,電話突然響了,我大為掃興。
我態度生硬地接聽,“喂,是我!什麼?慢點兒說你,什麼什麼?天!快打119啊!”我嚇傻了,手哆嗦著,聲音也變調了,“我馬上過去……”
“怎麼了這是……”毛辣雪也一臉的緊急狀態。
“走!”我一揮手,說,“完了!我完蛋了!”
等我趕到現場,消防人員正在滅火,高壓水槍噴射出的水龍衝向火陣,熊熊燃燒的大火,發出辟辟叭叭的響聲。
“天啊!我的貨!我的貨!”我衝著萬如意美物店大喊大叫。
這是一場滅頂之災,一場大火,把我的三十萬付之一炬,我欠下二十萬的債務。
轉瞬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