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八章 隱身人(1 / 3)

初夏的一天上午,陽光明媚,路邊綠意蔥蔥的楊柳襯托著雙河鎮街兩側整潔的建築。這個鎮並沒有過高的樓房,但由於工業在此較為發達,使這個小鎮在北方一直是小有名氣。

在鎮西頭的一家宅院中,支了一個帆布大棚,棚內擺著有十張大桌,桌上擺滿了酒宴,在棚外聚集了很多人,人來人往,熱鬧非凡。棚的一端煙氣升騰,那裏是臨時灶房,幾個男男女女在忙碌著,原來這家人家在辦喜事。

這家院落很寬敞,院內有一座二層小樓,而且裝飾一新,門窗上貼著大紅的喜字,看來這座小樓就是新婚的洞房。此時婚禮已舉行完畢,一位老者喊道:“請各位來賓入席,喜宴現在開始。”

人們紛紛走入大棚中。

最後從新房中走出的是新郎新娘,男的長得並不英俊,麵孔又有些黑,但個子很高,穿著一身棕色西服卻顯得很瀟灑;而女的長得麵孔白潤而又美麗大方,加之豔麗的紅色衣裙,更顯得妖豔多姿。男的歡天喜地,而女的在眾人目視下雖然麵帶微笑,但似乎從她的目光中充滿了憂鬱。

“占河,你快帶你媳婦給大家敬酒去吧!”一位主持的老者在招呼這對新人,他叫宋朝陽,是這位叫占河的鄰居,原在小鎮陶瓷廠任過廠長,現已退休了。

“好了,宋大叔,我們這就過去。”

也就在這時,院門口出現一夥鼓樂隊,吹打彈拉著喜慶的樂曲,前來祝賀。

門口的鼓樂隊,都是聞訊自發組成的,他們有的彼此並不認識,隻是聽到哪家有結婚的或過壽的,便自發的趕來祝賀。他們有的騎自行車,有的騎摩托車,隻有人家給幾元錢,自然要走開,還要趕到另一家。當然也有在這家走後,到一邊換了衣服裝束還會來這家重新吹打,蒙騙人家幾個錢。這天,在這幾名祝賀吹打班子中,有一位戴著墨鏡,打著竹板的老者,此人滿頭白發,白須飄灑,很是特別。這夥人在門口吹打彈拉了有幾分鍾,宋朝陽到院門外,給每人五元錢,這夥人也就散去了。

可這名打竹板的白須老者卻仍在門口打竹板。宋朝陽再次到院門外,對白須老者說:“我已給了你錢,怎麼還不走?”

“老人家,我要看看這家的新媳婦,隻要她到院門口,我立即就走。否則,我會在這裏打下去的。”白須老者說。

“怎麼,你有病呀,都多歲數了,還有這種想法?”

“這你不要管,反正我要見她。如果見不到她,我一會就要說不好聽的了。”

“你別,別。我去和新娘說說。”宋大叔感到奇怪,便到大棚中來找新郎新娘。

新郎叫於占河,是這個小鎮工業辦主任,今年三十七歲,原是有媳婦的,因感情不合,前年媳婦卻與他離婚。現和他結婚的是小鎮工程隊的會計,叫沈鳳豔,今年三十歲,原也是有夫之婦,去年丈夫馬誌斌在一次車禍中喪生。當然,於占河在小鎮也是個人物,有權有勢,也很有錢。此時,於占河和沈鳳豔正在給來賓敬酒,聽了此事,也感到奇怪。有人說,你們出外看看,這個人到底是什麼人?人家好奇,見見新媳婦也沒什麼。

於是,於占河和沈鳳豔來到院門口,於占河見是一位穿著邋遢的白發白胡須老者。沈鳳豔也在看這位正在打竹板的老者,老者也在看他們,便停止了打竹板。不料,沈鳳豔看著白須老者,不覺大叫一聲,頓時臉色蒼白,要攤倒在地。

於占河一見不好,連忙扶住沈鳳豔,並大叫著:“鳳豔,鳳豔!”

但沈鳳豔已昏迷過去,人們圍攏過來。再看那白胡老者,在眾人麵前卻消失了。

沈鳳豔被抬到小樓內,慢慢地醒過來,並大叫著:“鬼,鬼!”

“鳳豔,你是怎麼了?”

“你認識那個白須老頭?”

“不,我不認識。我夢見過,與他一模一樣,也是打著竹板,他是鬼。”

沈鳳豔有些驚嚇,不過在大家的嗬護下,很快也就好了。

無人認識這位老者,有人找到那夥鼓樂隊的人,他們說也是第一次見到這個打竹板的老者。

叫沈鳳豔這麼一折騰,有些人沒有用完酒宴就走了。到下午兩點,酒宴早已結束,人們漸漸散去。一夥人開始撤掉大棚,找車開始送炊具家什。

可就在這天夜裏,這座小樓中發生了一起怪事,於占河和沈豔鳳雙雙赤身裸體,瞪大著眼睛,死在二樓新婚的床上,現場慘不忍睹。他們是被人用刀殺死在床上的,床上和他們的身上布滿了血跡。

第二天一早,是宋朝陽報的案。

小城刑警重案隊隊長陳漢雄聞聽此案,率領偵察員江濤、白雪立即出現場。

從現場看,作案人是深夜從於家這所小樓的一樓後窗侵入到室內的,然後上了二樓,持刀便向已沉入甜蜜夢中的這對再婚的夫婦猛刺,可惜他們都是在夢中死去的。

現場沒有發現凶器,作案人是將殺人凶器帶走了。技術人員在後窗發現了一枚血指紋,作案人作完案還是從後窗逃走的。

於家室內沒有任何翻動,作案人顯然不是為了財而殺人。

那麼,是誰這樣凶殘的殺了這對再婚的夫婦,為的是什麼?陳漢雄和他的助手們展開了認真的調查。

“陳隊長,我對於占河是比較了解的。要說他有仇人,那可能是隻有兩個。不過,其中有一人在去年夏天就死了。”宋大叔說。

“你說說詳細的情況。”陳漢雄在於家一樓的客廳中在對宋朝陽問話,白雪坐在另一邊記錄著。

“於占河原是雙河鎮鋁合金廠的一名采購員,他的第一個老婆叫餘雪蓮,原是鋁合金廠的業務員。於占河由於工作業務突出被提拔為副廠長。後來當上了廠長,不久又被調到鎮上工業辦當主任。也就在這時,他老婆與他離婚了。由於工作關係,他認識了鎮上工程隊的現金員沈鳳豔,他對她很有好感。沈的男人當時是工程隊的工長,叫馬誌斌。那時工程隊在平城包了幾個工程,馬誌斌因在平城有工程,所以一年很少回家,這也是淡化他們夫妻感情的因素。幾次接觸沈鳳豔,於與沈產生了關暗昧關係,社會上當也有議論。這事被馬誌斌知道後,曾找過於占河,於占河否認此事。平城距雙河鎮大約百裏,有一天深夜,馬誌斌騎摩托車從平城回來,走到回家的路上突然遭到車禍,與一台大卡車相撞,當即死亡。出事後,沈鳳豔及馬誌斌的弟弟前去辨認屍體,雖然馬誌斌被大卡車撞的麵目血肉模糊,他們認定此人就是馬誌斌。交警還在馬誌斌穿的衣服中搜出一個身份證。工程隊出資火化了馬誌斌。要說馬誌斌因他老婆和於占河的事對於一定怨恨,但此人已死了。另一個就是於占河原先的老婆餘雪蓮,她與於占河離婚後,便與一個外地富商結婚走了,據說現在在寧波呢,他怎麼回來殺人呢?”

“於占河還有仇人嗎?”

“沒有了。”宋大叔想了想又說道:“要說他還有仇人,那我懷疑,馬誌斌的弟弟馬誌貴能不能因為他哥哥嫂子的事而怨恨於占河和沈鳳豔呢?你們好好查查吧。”

陳漢雄思慮片刻問道:“在昨天的婚禮上有什麼反常的現象嗎?”

“要說反常卻真有一件。”於是宋朝陽將昨天沈鳳豔見到老者昏迷的事說了一遍。

“有人認識這個老者嗎?”

“沒有人認識。”

“這樣看來,沈鳳豔見到的是她夢中的人?”

“她是這樣說的。”

這邊陳漢雄和白雪圍繞現場對一些當事人詢問。那邊江濤和一名民警到鎮工程隊對於占河和沈鳳豔的有關情況調查。但人們反映的情況的宋朝陽說的幾乎一樣,再沒有新的線索。

當日,陳漢雄組織警力對餘雪蓮和馬誌斌調查。經過與寧波警方聯係,果真找到了餘雪蓮,經有關人士證實,昨夜餘雪蓮和他的丈夫趙德福在寧波一家大酒店陪上海來的兩名客商到今天淩晨,她根本沒有離開過寧波,即使在以後離開寧波到北方也要二十多個小時,現在也不會到小城的,她沒有作案時間。而馬誌貴昨夜在雙河鎮一朋友家與幾位朋友打麻將一直到淩晨三點多,因他朋友的妻子回娘家了,朋友感到寂寞才邀的他們。由於打到下半夜回家會驚醒左鄰右舍,這幾個人決定在朋友家睡一會,等天亮後再走。馬誌斌睡在朋友家的沙發上,而另幾個人擠在朋友家的一鋪火坑上。看來,馬誌斌也不是作案人。

傍晚,陳漢雄召集所有辦案人員圍在刑警大隊會議室的橢圓形會議桌前,對於家這起案件展開了認真的分折。

“大家分析一下,作案人為什麼殺人?”陳漢雄要求大家都發表自己的看法。

“從現場上看,這起案件不是圖財害命,倒象是仇殺。”江濤首先發了言。

“我看,也有可能是情殺。於的仇人有兩個。不,現在發現是有三個。一個在去年已死亡。另兩個經我們核實都沒有作案時間。現在看,我認為在於和沈相互接觸過的一些異性中尋找情緣,此案不是圖財,有可能是情殺。情殺,也是為了複仇。”白雪說了話。

“現場上我們發現一枚血指紋,但經過排查,還沒有發現嫌疑人。但我們可以從指紋上作些文章。”一同參加辦案的派出所張所長說。

大家展開了熱烈的討論。根據大家的分析,陳漢雄決定下步圍繞白雪說的“情”上展開調查。同時,也對一些嫌疑人的指紋進行排查比對。

然而,第二天一早,刑警大隊又接到雙河鎮派出所的電話報案,雙河鎮工程隊隊長兼經理任中強被人殺死在他家中,也是被人用尖刀紮死的,現象仍是很慘。

任中強家住在鎮上的西頭,他家共四間平房,西邊第二間開門,走進去是廚房加走廊,向東第二間是客廳,向東第一間是任中強和他媳婦的寢室,最西邊的一間是他兒子的寢室。本是三口人,兒子上大學在外地隻有放寒暑假才回家,他本是和妻子住在東屋的,但昨天為了看一場足球賽到今早淩晨一點多,他住在了西屋,這本是他兒子的寢室,因那裏也有一台電視。今早六點多,他媳婦推開西屋的門,發現他滿身是血被人殺死在西屋的床上。

陳漢雄、江濤、白雪出了現場,作案人仍是從沒有上劃的後窗侵入,現場沒有發現殺人的凶器,室內也沒有任何翻動的痕跡,也在後窗處留下了一枚血指紋。經技術人員鑒定,與於占河家的案件是同一人所為。法醫確定,任中強死亡時間是在淩晨兩點半至三點。

“是什麼人連殺三人?而且這樣膽大妄為。”陳漢雄在思慮。

“隊長,我想,這個一定與任中強也是有仇。”江濤說。

“隊長,我也是這樣認為。並且與於占河、沈鳳豔都有仇。”白雪閃動著他的一雙美麗的大眼睛說。

“如果是這樣,這個人是開始複仇了。現已殺了三個仇人,也許還會有第四個、第五個。我們從現在開始必須抓緊一切時間展開偵破工作,同時加強防範。”陳漢雄看了一個手表又說:“現在是早七點二十分,江濤帶一名民警到火車站汽車站查一查過往車輛,看能否發現可疑人。然後,你到工程隊,了解任中強在單位的一切情況。另外,派出所張所長組織人員對雙河鎮的車旅館查一查。白雪和我現在就對現場走訪。有情況我們立即勾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