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到我辦公室來上班。”羅戰沉沉吐字,音色無比磁性,尤其不爆粗口的時候,他顯得多麼優雅迷人:“不要遲到了。”
但很顯然,宋飛魚小妹妹對帥哥磁性的嗓音自動過濾,根本沒有芳心暗動的任何征兆:“是,總裁。”如機器人一般,冰冷地重複著某種設定。
羅戰的眸光更深了一層。
一路無話,氣氛凝固至冰點。
“你多大了?”羅戰平視前方,盡量表現得隨意。
宋飛魚絕對屬於那種不上道的小女孩,完全沒有討好上司的意思:“你不是研究我資料研究得挺透徹嗎?還用問我?”
羅戰幾乎又要一頓狂吼過去,但忍住了,勾唇,淺笑,這樣子的羅大總裁迷死人不償命:“你看起來不到十八,跟個長不大的小女孩似的。哪有二十五歲?”
哎呦喲,羅大總裁有多久沒這麼和顏悅色跟女孩聊過天了?太親切了有木有?
“是是是,”宋飛魚連頭都沒轉過來,仍舊望著窗外,好似窗外能飄進來一疊疊鈔票:“我清湯掛麵,我小不點長不大,我二十五了,看起來不到十八,白吃了飯,白喝了水,浪費了社會主義糧食,拖了社會主義後腿。”
羅戰勉力繃住俊臉,才沒大笑出聲,堅硬的線條瞬間變得柔和。小丫頭真有意思,好似吃了火藥,勁兒勁兒的。
“在那麼多競爭者中,我選中你,說明你雖然隻是個小不點,但還是很有特點。”羅戰盡量嚴肅地說了這段話,貌似在安慰小丫頭受傷的心。
可小丫頭不領情:“不是我有特點,是因為我不夠豔,還便宜,又缺錢。”還是個記仇的妞!轉臉,正色道:“契約終止,甲乙雙方不得以任何名目和借口粘上對方,羅大總裁,你放心,我會做到。”頓了一下,補充:“請你也做到。”
剛才那架勢,感覺她被粘上的可能性更大。要不是她需要那份工作,她情願一輩子都不要再碰上這男人。
心思無比微妙。
仿佛是一場初戀的告別,她可以再也不用夢到那個迷一樣的男人。也許這麼多年來,都是她一個人在想像,在編織,在自己跟自己談戀愛。
還有羅老爺子,她也不想再見了。當年父母和羅老爺子是朋友,說明家境很厚實。但現在,對方有錢有勢,而她窮得叮當響,媽媽精神出了問題,哥哥長了腦瘤,還有比她更背的人嗎?
她曾經考上A大,那也是全國鼎鼎有名的名牌大學,卻隻上了一年,就輟學了。她得掙錢,瘋狂地掙錢。饒是這樣,還是負擔不起媽媽和哥哥的醫藥費。
她愛錢,很愛錢,對誰都敢說這句話,敢表明這個立場。錢是萬能的主。但她不願去跟羅老爺子套近乎,她可以不要這張臉,但爸媽不能不要麵子。
對於小丫頭的斬釘截鐵,羅戰沉默了。九月的夜本就悶熱,他此刻更悶了,將車窗關好,開足冷氣,再扯了扯領帶,扯得斜斜的,襯衣的紐扣開了幾粒,顯得無比魅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