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你。”溫存而真心，發自肺腑。
宋飛魚沉默了半響，才悠悠道：“不客氣，本職工作。”疏離而冷淡。她沒忘記自己的身份，這本來是她的兼職而已。她就算再怎麼兼職，都還不完他在她家人身上所花費的錢。
她不認為，一切理所應當。但她沒辦法，他是她能抓住最好的一根稻草，救命稻草。
“……”羅戰默了，少見的沉默。從來隻有他收拾人，沒見誰敢來收拾他。現在反過來了，小丫頭隨便一句話就能噎死人。
這天晚上，出奇的安靜。
羅戰不像頭兩夜那樣纏著她，而是獨自去了書房，一支煙接著一支抽，煙霧繚繞。
夜深人靜，指針指向一點。
電話卻響了，鈴聲分外刺耳。羅戰看了一下，臉色變得柔和：“小姨，你真行。你那兒倒是白天，我這兒可是晚上。”
是一把好聽低沉的女聲：“怎麼？打擾你泡妞了？”
羅戰輕笑：“你說呢？這大半夜的。”
“我離婚了，等我回國，你收留我好不好？”懶洋洋的，像爵士樂。
“小姨，真的假的？”羅戰仰靠在椅上：“最適合收留你的，是我老爹。要不，你來給我當後媽得了。”他從小生活在外公外婆家，自小親這位小姨方汐然，說話也隨意。
對方一聲冷哼：“你可真是好介紹。就你老爹那種糙爺們，忒沒文化，滿嘴跑粗。算了，我看還是有多遠躲多遠，一點情趣都沒有。不知道我姐看上他啥？還死心塌地的。”
“女人不喜歡糙爺們？我覺得挺好，多野性，多帥勁兒。”他說的是他自己，情不自禁要拿羅子傲來對比一番。次奧，怪不得他女人看羅副市長兩眼冒光，不就是斯文嗎？
斯文後麵可常常跟一個“敗類”的後綴呢！這些女人到底長不長腦子？豆腐渣腦子，沒得救了。
方汐然開始給他免費上課了：“女人喜歡成熟穩重，說話一諾千金的男人，斯文，優雅，還要低調，像你老爹那種滿嘴跑粗的男人，能帶得上台麵？哈，不被人笑死才怪。”
“……”羅戰默了，他老爹要聽到這話，不知作何感想？想他老爹麵對上萬軍隊，還得演講一番，那氣勢，那威嚴，那刷刷的男人味兒，怎麼到了他小姨嘴裏，連台麵都帶不上了？
這問題嚴重了。
怪不得小丫頭在她哥哥麵前恨不能跟他撇得一幹二淨，最好是當個路人甲。還編了個荒謬可笑的理由，來詆毀他的性取向。
靠！這回知道了，搞半天是覺得他上不得台麵啊？火大啊火大，還不敢發。電話那頭是他親愛的小姨，樓下睡的是他心愛的女人，誰都是他動不起的主。
他的好日子果然混到頭了。
“子奕，還在不在？”方汐然喂了幾聲，聽到對方的回答才交待道：“我後天的飛機，你到機場來接我。以後，你小姨我就跟著你混了。”
羅戰想到楊紫雲那張臭臉，不知會有多難看，禁不住嘴角微揚。這出戲，真是越來越熱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