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飛魚去洗了把臉,擠了好半天笑容,才坐在沙發上,吸了吸鼻子,給二爺打電話。
她的心,怦怦亂跳。那種感覺酥到手軟,痛到麻木。仿佛第一次給心怡的男生打電話哩。
才響了一聲,二爺就接起來了,壓低了聲音:“等一下!”他邊接電話邊揚聲道:“你們繼續。”然後走出會議室。
聽到她的聲音,他的心也狂跳起來:“魚!”相思入骨,原來他也會這般想念一個人:“你丫現在長本事了?敢掛老子電話……”
“爺……”宋飛魚的眼淚靜靜流淌著,軟膩膩的:“最近學業繁重……”扯得牛頭不對馬嘴。
“少給老子來這套!”羅戰被這聲“爺”叫得心都酥了,恨不得飛回妞兒的身邊,打她的小屁股。真是不讓人省心的妞兒啊。他沉沉的嗓音,在電話裏性感異常:“魚,是不是發生啥事兒了?”
“嗯!”宋飛魚瞎扯起來:“媽媽這幾天頭疼,我得過去住一陣。爺,你別擔心我啊……嘿嘿,你安心在那邊忙吧……”
“就你丫這表現,我能安心?”羅戰揉了揉眉心,隻期望夜以繼日的忙碌,能換得早日回歸。仿佛有條無形的繩索,不停地在拉扯他。
一如風箏的長線,那一頭,緊緊拽在宋飛魚的手裏。
兩個人聊啊聊啊聊,不知不覺就聊了半小時。大多數時候,是宋飛魚在說這說那,家裏的瑣碎之事,什麼吳嫂請假之類。羅戰放下一堆緊急公事,聽她講這些雞毛蒜皮,心裏無比舒坦。
他自己的女人,不跟他說家事要說什麼?他甚至忘記問她,這時候不是該在學校麼?怎麼在家裏了?有許多要問的,都沒問。不是問不出口,是忘記問了。
此刻,他的心,無比寧靜。
掛了電話,宋飛魚仿佛虛脫了一般,乏力極了。
胡嬸敲門進來打掃,被宋飛魚的紅眼睛嚇一跳:“太太,你怎麼了?”
宋飛魚掩飾著:“剛才頭碰玻璃上了,痛得很。”隨口打發了胡嬸,趕緊收拾東西跑路。
這也是她讓嚴錦歡調開老三的目的,要是讓老三看見她眼睛紅成這樣,還走得掉就怪了。她拖著行李箱出門,好在這是鬧市區,很快就打到車了。
直奔“康河盛景”,像極了一次逃亡。
從未如此狼狽過,比以前任何一次窮的時候都狼狽。心是碎的,鼻子是酸的,眼淚嘩嘩地流。
出租車司機搖搖頭,從倒視鏡裏看到姑娘漂亮的模樣,心道,這年頭,當小三還是不容易啊,金主說攆人就攆人。
看人家一個小姑娘,提個行李,從那樣高檔的住宅區搬出來,要去的地方,又是一個很一般的地方。這不是從天堂一腳踩空掉下來了麼?
唉,所以啊,做人還是得腳踏實地,不能好高騖遠。別老想著吃青春飯,畢竟大多數老板,還是重名譽。雖然喜歡包養小三,但也僅限於包養。
宋飛魚付了車錢,在出租車司機萬分同情又加了點鄙夷的目光中,走進小區。
彼時,天空又飄起了雨,天陰沉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