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飛魚在一樓等電梯,電梯門一開,殷佑從裏麵出來。
兩人都是一愣。
“我剛上去找你,敲了半天門,你不在。打你電話也不接。”殷佑伸手過來接她的提箱。
宋飛魚避了一下,走進電梯,漠然道:“我自己可以。”三樓,很快就到了。她拿鑰匙開門,拖著行李箱進去:“你走吧,我心情不好,說話得罪人,你最好離我遠點。”
殷佑沒走,高大的身影立在屋裏,環視一圈,環境不錯。他習慣了她的漠然,她要是給他好臉色,就奇怪了。
宋飛魚沒理他,將箱子隨便扔在角落,挽起袖子準備幹活。
“請家政吧。”殷佑一屁股坐到沙發上:“我打電話叫家政來,你別忙活了。”很有點男主人的派頭。
宋飛魚很討厭這感覺,很討厭。陰沉著一張臉,活似人家欠她的錢沒還:“你能不能出去?”不是開玩笑,完全不是開玩笑的味道。
殷佑有些受傷,被女孩子圍著長大的帥男,真心沒受過這種挫折。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本來他也不是那種臉皮很厚的人,最近總是賴皮地跟著宋飛魚轉,已是超出了他的極限。
他記得以前都是女生追他,唯一一次算是他看對了眼,人家又沒發動攻勢,由他主動出擊的,便是莫英慧。不過隻花了三天時間,對方就繳槍投降了。那次算是戀愛最久的一次,花了半年的時間,來忍受一個女孩的任性。
他煩燥得要死。
這一次,他算是鬼使神差了。隻要宋飛魚稍微給他一個笑臉,他能樂上一整天。哪怕不是給他的笑臉,對著他那個方向也成,他一樣能陶醉好久。這才是愛情吧?以愛情的名義,他覺得自己破了無數個紀錄。
第一次花心思給女孩做早點,那天的早餐,是他自己早起做的。人家卻不領情,趾高氣昂還給他了。
第一次挨了女孩的罵,還屁顛屁顛跟在她身後,想繼續挨她罵。
第一次有了心痛的感覺,看見她不開心,他也莫名難過。
第一次想起一個女孩來,便有種酸酸澀澀的感覺,又有種甜甜蜜蜜的感覺。吃飯時想著,睡覺時想著,上課時想著,下課時也想著。看不見時想著,看見時還想著。
第一次想要和一個女孩,一起做飯吃,一起看書,不懂的,他可以教她。他從未有過這種耐性。
他站起身,有一絲尷尬。臉色很難看,一張俊臉薄染哀愁:“那,我先回去了,明天我再來看你。”
終究,他沒脾氣跟她傲氣,不敢雄糾糾氣昂昂地摔門而去,再撂下狠話:以後請我來,我都不來!
他沒這個脾氣。以前,他是有的。他很拽。
現在,他居然很冷靜地給自己留了後路,說明天再來看她。
多麼卑微。
愛情裏,誰在乎誰多一點,便注定要吃虧,注定不能理直氣壯,注定要忍讓。
宋飛魚的手機響了,在包包裏,聲音很小。但在安靜的室內,卻很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