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雨還在下,仿佛天被捅了個大窟窿,怎麼堵都堵不上。
羅戰頭也不抬,悠然閑適,嘴裏咬著一支煙,無比諷刺:“嚴總,這可不是談判之道。先就把手上的籌碼給扔了,對你很不利。”
嚴冬連搖著頭,使勁搖著頭,意誌全線瓦解:“我不談判了,我不要談判了。給,給我視頻的是一個叫金鍾的人,沒準兒這個名字也是假,假的。他,他,我不知道他為什麼找上我了,他賣,賣給我,我給錢。他要五十萬,我隻給了,隻給了十萬,他也賣,賣給我了。他怕我通知你,就,就賣了……不過,我懷疑他手上,還,還有……”
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竹筒倒豆子似的,把凡是知道的線索,統統撂了。
她的神誌幾近顛狂:“我真的沒有了,我真的沒有了……你們全找出來了……”
羅戰冷哼出一個字:“滾!”聲音不大,卻帶著疾風驟雨般的狂暴厲色。
嚴冬連跪在地上,咚咚磕頭,響亮又清脆:“求你不要發出去,求求你……”她像一隻狗般乞憐,不,比狗可憐多了。
聲淚俱下。
她曾經就是死,也預計不到今天這副狼狽又肮髒的模樣。
她不敢找他要母帶,她隻要一個承諾,一個承諾就夠了。
隻是,那個比黑夜更黑的男人,永遠隻有一個冰冷的字:“滾!”
她滾了,在大雨裏瘋狂奔跑。她想起讓宋飛魚深夜奔跑在某個雨夜……她嚎啕大哭,摔倒在浸了水的地上。
如果讓時光倒流,她會離那個惡魔般的男人遠遠的,一眼都不要看他。
……
羅戰倒了一杯紅酒,慢慢轉動著透明的酒杯,輕輕閉上眼睛。
“BOSS,她說的,跟我們查到的一樣。她的確是從帳戶裏轉了十萬塊錢,入了一個叫唐婉的女人戶頭裏。這個女人是個小姐,目前跟她接觸的人裏,最有可能的是李申義和姚中興。”小馮詳盡地報告。
羅戰倏地睜眼,眸色盡染赤紅:“不要打草驚蛇,先跟蹤他們,找人去他們住的房子裏搜。”
“是!”
羅戰放下酒杯,望了一眼黑漆漆的夜空,心中忽然特別想念宋飛魚。
“BOSS,何必跟嚴冬連那女人費那麼多事兒?反正她手上已經沒了可以要挾的憑證。”小馮不解,戰神何必煞費苦心地折騰?他幾近肯定,嚴冬連絕不可能再玩花樣。就算她手上的確還有備份,衝著這部製作精良的小電影,她也不敢輕舉妄動。
“她喜歡玩,我就跟她玩。”羅戰冷冷地杵滅最後的煙頭:“遊戲才剛剛開始。”
他大步走出門,小馮連忙跟了出去。
車子向醫院疾馳而去,濺起一道道水花。
白天的時候,羅戰已收到老三打來的電話,說飛魚已經醒了。想起那個蒼白又傻氣的妞兒,他的心一疼再疼。她怎麼能真的去跳十米高台呢?
他將頭埋進手心,疲憊到了極致,心痛到了極致。他的女人,他的孩子,都被那個狠毒的賤人給害了。他就算千倍萬倍地討回來,又有什麼用?
他的孩子永遠都不可能再回來。
而他的女人,心中的傷痛何時才能治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