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世界一片黑暗!
羅戰的麵色沉了下來,頓時胸悶氣短,從沒哪一刻,像此時這麼覺得矮人一截,喪失話語權。
宋飛魚心頭哀歎。
殷年路也歎口氣:“我不是想要怪誰,隻是禍事來得太突然,我大哥大嫂也沒有心理準備……”
“別說了,我能理解。”羅戰眸光微黯。將心比心,誰不是緊張自己家的人多一些?即使他對殷佑一百個不爽,一千個質疑,但人家曾經遭過他的打是事實,人家救了他女人也是事實。
就衝這兩點,人家就是整一萬個妖蛾子,他都不該有怨言。有仇報仇,有恩報恩,羅戰一向恩怨分明。
“讓我去跟殷佑的爸媽談談。”宋飛魚好容易憋出一句話,話一出來,竟是一個寒顫。她也從來沒哪一次,像這麼心虛過,這麼矮人一截。
“有我在,輪得著你?”羅戰的大手揉揉她的小腦袋,寵溺之情,毫不掩飾,霸道,強勢,占有欲強烈。
殷年路看得一顆心沉得沒邊,如果殷佑失去了記憶,認準了宋飛魚,這該怎麼辦?對於失憶的人來說,他唯一記得的人,成了他全身心的倚賴,否則他會覺得全世界的人都拋棄了他。
如果殷佑是裝失憶的,情況將會更糟糕。受了重傷的人,一旦鑽了牛角尖,很難自己解脫出來。
無論哪一種情況,都不是他們樂於看見的。更何況,他是否裝失憶,根本無法檢測出來。
……
羅戰和殷年路互視一眼,雙方眼裏都有著深深無奈。
宋飛魚目送他們並肩走遠,深深吸了口氣,扯了扯被二爺弄皺的衣裳,才擠了一抹清淺的笑容在臉上,推門進了殷佑的病房。
房間裏,護士正在做檢查。
床邊,殷晴似笑非笑地看著一臉潮紅未退幹淨的宋飛魚:“喲,那啥……”她沒敢說得大聲,走近了才壓低聲音諷刺:“你好意思跟子奕親熱了,又來我弟弟床邊發騷?”
宋飛魚皺了皺眉,一身的寒涼之氣:“你確定你姓殷?”
殷晴一愣,有些痞,冒了一句洋氣的英文髒話,才用聽似並不利索的中文逼問:“你什麼意思?你以為你是誰啊!”
要比痞氣,誰又比得上宋飛魚?從小在髒話堆裏摸爬滾打過來的姑娘,卻一直堅持文明用語,但不表示她不會,隻是,她不屑。
她淡淡勾唇,不欲在病房中吵鬧,影響護士工作。她一直認為,自己是個識大體的好姑娘,麵對一個沒有格調的女孩,她完全沒有必要把自己變得和人家一樣沒有格調。
可是人家還不幹了,氣咻咻的:“我弟弟成這樣了,你舒服了?本來他前程一片大好,結果被你害成這樣。”
宋飛魚靜靜地看著她,沒有回擊。人家說得沒錯,殷佑本來前程一片大好,那麼優秀,有著美好人生。可是遇上她之後,禍事不斷。
她聽著殷晴低低的咒罵,沒有還嘴。隻要不是髒話,隻要不是沒有原則性的刻意人身攻擊,讓人家家屬消消氣,她有這個責任。
可是,殷晴還來勁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