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戰遞了一支煙給殷年慶,又隨手扔了一支給殷年路,動作無盡瀟灑自然,完全沒有討好之態,倒像是幾個朋友久了不見敘舊:“路子,這方麵不必擔心,我會安排。‘逸飛’沒有資質,就掛靠吧,總之,這個工程的事,我已經交待下去了。”
“羅戰,你不需要這樣。”殷年慶悶悶的,奮鬥了一輩子,沒想到年近五十,卻需要一個後生小輩來拉一把。
“大哥,各歸各事。你是路子的大哥,於情於理,在我有能力時候,沒道理不搭把手。路子以前對我有恩,這些話,我也就不多說了。人嘛,一生誰沒個事兒?說不定以後,我也有需要大哥你拉一把的時候。”羅戰狠狠吸了一口煙,聲音沉得沒邊:“對於殷佑的事,我很抱歉。不過,事已至此,我隻能說,我們將盡一切努力讓殷佑恢複到最好的狀態。”
羅戰不止是口才好,還是個做事響當當的主。他說此事行得通,說明他確實安排好了。
殷年路悶聲不響,臉色十分不好。
羅戰掌控了全局,再無異議。
既是如此,那麼接下來,殷佑的桃色新聞還是個事兒嗎?曾經被打了,還是個事兒嗎?不僅僅是因為殷年慶夫婦得了好處不追究,而是因為像羅戰這樣堂堂正正的男人,如果要做一件事,或是打一個人,總會有充足的理由吧。
誰知道這兒子對人家的老婆做了什麼?現在兒子醒了,隻認得人家的老婆,人家不僅沒追究,還如此如此如此,他們還有理由鬧嗎?
事實上,殷年慶夫婦向來也不是沒有格調的那號人。除去生養了一個沒有格調的女兒,整天惹事生非惹人頭疼,其實總的說來,他們還算是有修養的人。
總之,羅戰無比自然地擺平了殷年慶夫婦公司的經濟危機,不是賄賂的方式,也不是用錢來償良心債。隻是以一個朋友的身份,解決了一場朋友哥哥的危機。
接下來,氛圍就和諧多了。
大家都沒有遮遮掩掩自己的想法,對殷佑的病,討論得熱火朝天。
羅戰也表了態,既然殷佑隻認得飛魚,那飛魚有責任去盡盡義務。這可不是他大方,而是現實擺在眼前,就宋飛魚的個性,根本不可能撂下殷佑不管,否則她這一輩子良心都不安,日子都過得不安生。
為了讓他妞過得安生,他隻有讓自己不安生了。
當然,最重要的一點是,他信任宋飛魚,絕對沒有跟殷佑有扯不清的曖昧關係。
一個頭兩天還在跟他說結婚生孩子的女人,有什麼理由轉過頭就跟小帥哥搞曖昧去了?他妞能是那樣不靠譜的女人?
幾人商議了一下,決定把殷佑和四夕都轉到殷年路自己的醫院去,這樣照顧和治療起來都更方便。
“路子,四夕什麼時候能醒過來?”羅戰很不甘心,問了一個羅家全家都關心的問題。
殷年路沉默了良久,搖頭,再搖頭:“他的情況,其實比殷佑嚴重得多,要有心理準備。”
羅戰的心往下沉得沒底:“最好的情況呢?”
“盡量保存生命體征。”
“什麼意思?”
“植物人。”
“……”羅戰頹然倒在沙發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