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無論正著聽，反著聽，都得拜羅副市長所賜。
對於這位大哥，羅子鈺沉默了許久，才道：“大哥那個膽小吧，是一種病……大家不要太怪責他吧。他其實也不好過。”
羅戰眉頭打著結，目色沉沉：“以前媽就跟我說過，老大心理上是有問題的，我也沒太在意。覺得膽小怕事，就是性格問題。現在想來……”
現在想來，這是個大問題。
這些年，羅戰因為心裏有氣，對老大隻有埋怨，兩兄弟見麵就不對盤。如果他早一些關心，參與老大的計劃，他的手段，老大的頭腦，也許不會是今日這樣的狀況。
說起來，羅子傲比他更有耐性，更有韌性。起碼羅戰自問做不到，放任敵人逍遙六七年，慢慢忍辱負重地玩勾踐那一套。
他隻要一出手，必是雷霆萬鈞之勢，能今晚解決的，絕對不可能留到明天。
一說起羅子傲，話題就沉重了。
一說起羅子傲，羅子傲就來了。此時，這位曾經意氣風發的羅副市長，一臉的頹喪表情。
確切地說，他是在醫院裏，被林曉櫻趕出來了。沒地兒可去，還是找兄弟的好。這會子才真正覺得，有兄弟真好，還是親兄弟呢。
像吃流水席，羅子傲餓到現在，還沒吃飯，這便加了雙筷子加了個碗，坐下吃起來。
沒吃幾口，他就吃不下了。
怎麼吃得下？兒子還躺在醫院裏生死未卜，老婆瘦了一圈又一圈。現在林曉櫻隻要見他一次，就叫他滾一次，那咬牙切齒的勁兒，完全看不出曾經這兩人是相愛過的人。
他悵然，心口堵得慌，神色愈加憔悴不堪。開了一瓶酒，左一杯右一杯，一個人獨飲。
陪坐了片刻，羅戰吩咐老三帶著大肚婆離開。目光瞅了瞅宋飛魚：“你也去休息。”
宋飛魚知他有話跟老大說，也不膩歪，聽話地捧著吃得圓滾滾的肚子回房了。
躺在自己家的床上，哪怕是發呆，也是幸福的。她直愣愣地盯著天花板，腦海裏轉動著一些念頭。
驀地眼前又是那個車子撞來的激蕩畫麵，殷佑推開她，卻被車轟一下撞出去。“砰砰”兩聲巨響，是殷佑和四夕被撞飛落地的聲音。
她的耳朵忽然轟鳴，長時間的巨響，全是那個聲音。她捂著耳朵，使勁閉上眼睛。眼前是鮮紅的顏色，血，到處都是鮮血。
宋飛魚猛然坐起，大口喘著氣兒，覺得累極了累極了。轟鳴聲止，睜開眼睛，入目的是暖黃的燈光，很柔和。
心口像被巨石壓住，仿似要窒息了，那種感覺特別惶恐驚懼。
敲門聲響起，是吳嫂：“太太，我給您放水洗澡？”
“哦，好。”宋飛魚雙手揉了揉太陽穴，隻覺得那裏又酸又痛。
水放好了，吳嫂出去了。
浴室裏，放了輕緩的音樂，浴缸裏有玫瑰精油的味道。她脫了衣服，進了浴缸，像隻小貓，輕輕地滑入水裏。
水溫適中，霧氣層層，宋飛魚隻露了一個頭在外麵，整個身體越滑越低，恨不得整個人都縮進水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