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著精致蔻丹的白嫩纖指在一塊塊凝脂般的麻將上優雅地暈抹著,發出清越的碰撞聲。
眉希希顯得有些心不在焉,牌友抓起骰子準備丟了,她麵前的牆還沒碼好,甚至還不小心把鄰家的碰掉了兩個。
她遲緩的動作很自然被牌友們理解為在顯擺自己誇張的指甲。
“哎喲,石太太,你這是新做的指甲吧…”
帶著揶揄的奉承聲將眉希希的思緒拉了回來,白嫩的手應聲從麻將上抬起,放到自己麵前,矯揉地比了個蘭花指,“嗬,還不是我家那位,說男人就是應該賺錢養家,女人隻需要負責貌美如花。看見沒有,這可是最新進口的水鑽,一顆就要一兩百呢,這一套作下來也就……四五千吧。我家那位說,男人賺錢就是給自己老婆花的,喏,給你們看看。”
“還真是呢,”旁邊一位同樣化著精致妝容的婦人隻淡淡地在誇張的指甲上瞟了一眼,嘴角癟了癟,“你們那位對你可真是好呢。不過,話說你家那位長得風流倜儻又年輕有為的,你就不怕他在外麵給你找個?”
眉希希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白了那人一眼:“哪能呢,他才不是那種隨便的人呢,隨便什麼女人都能入他的眼。還不都是那些賤人自個兒貼上門的,我老公哪能看得上那些賤人……”
她話音未落,對麵的女人搭下著眼皮拉長了聲音說道:“我記得前不久聽到在你老公那家公司上班的侄女說,你老公好像跟一個下屬好上了,當時你還帶了幾個人一起去抓奸來著,卻沒抓到,那女的貌似知道你們要去一樣,竟然提前就跑了……”
“不會是你老公給人家報的信吧?”一邊說著,一邊掩嘴偷笑。
嘩啦——
眉希希臉立馬拉了下來,將麵前才碼一半的“城牆”嘩地推倒,用鑲了水鑽的手指著對方,叫道:“張玉芝,你這是什麼意思?都是那個狐狸精勾引我老公的好不好。還有,我可不像某些人,老公把女人帶回家,還要大老婆小老婆和平共處。”
“你——是,我們都知道你老公跟我們這些外麵彩旗飄飄家裏紅旗不倒的老公不一樣,是最堅貞最忠誠,對你最好的了。”
對方抱著手臂,扭頭擺肩地說道,一字字一句句如一根刺一樣狠狠紮在眉希希的心尖尖上。
“反正我老公隻要每個月給我幾萬的零花錢,隨便在外麵怎麼玩,隻要不帶到我麵前礙眼就行。”
“哎,男人也就那德性,都是王八蛋。何必為個男人大動肝火,來來,我們繼續玩牌……”
“你們的男人才是王八蛋,我的不是,他不是,至少他的心從來沒有背叛過我——”
看著她氣呼呼離去的背影,幾人癟嘴冷笑,“嗬,還心呢。”
就是看不慣這樣的女人,在她們麵前顯擺個啥呢,她們還不知道她男人啥玩意兒呢。也就是她,明明知道自己男人是個啥德性,偏偏還要裝。
一場本來就充滿了攀比和炫耀的牌局就此宣告不歡而散。
現在還不到中午,沒了牌局,逛街也沒個人陪襯。
眉希希百無聊賴地去做了全身spa,化妝,發型。
夜幕終於緩緩降下,眉希希看著霓虹燈勾勒下的陰影中,仿佛憧憧鬼影,讓她莫名恐懼。
她一遍遍地撥打那個號碼,始終傳來無法接通的忙音,心中的失落和不安越來越強烈。
所以,今天晚上他還是不會回來……
一想到那個讓她無比抗拒卻又不得不回去的家,內心升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悲涼。
以前不管怎樣他都會接電話,即便是用“加班”“出差”這樣拙劣的借口,她都願意去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