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走,映橋就不滿的道:“他到底是誰啊?”
“鄰居。”雲成源指著隔壁院子:“西邊住著的,唉,我上次燒火做飯,險些把房子點著了,幸好他過來幫忙,就此便認識了。他有個癱子老爹,雇了個老媽子做飯,我給他家銀兩,分擔一份夥食錢,平日就去那邊吃。”
原來如此,難怪沒餓著。映橋喝著燒酒,心裏熱乎乎的,打了個酒嗝:“您真要去那種地方做事嗎?太、太那個了吧。”
雲成源酒勁上來,鼻子一酸:“你怎麼能嫌棄我,我還不是為了你,隻出錢不賺錢,兩年後沒銀兩贖你出來,我不用活了。”越說越傷心,抹著眼淚道:“我不去賺錢不樂意,我去賺錢,你還不滿意,你到底想怎麼樣?”
“……”她愁眉苦臉的道:“我沒責怪您的意思,您別哭了。”
“不管我哭不哭,反正你都不把我當回事。”雲成源怨道。
“中秋節,舉家團圓,我難得回來一次,咱們和和樂樂的不好嗎?別把氣氛弄的這麼沉重。”映橋勸道。
雲成源聽了,有所觸動,抹了眼淚,示威似的道:“我一定能賺到錢!”
“那……您量力而為吧……我主要是擔心您……”您這種倒黴的體質,萬一再惹上什麼麻煩。不過父親堅持,她也沒辦法阻攔。
吃完螃蟹,映橋摘了一籃子柿子,準備帶回去給黛藍她們嚐嚐,禮輕情意重,總比空手強。剩下的時間不多,父女兩人互相叮囑保重,又坐了一會,映橋就動身往回返了。
雲成源幫女兒提著籃子,一路送她到永昌侯府東苑的胡同,依依不舍的跟女兒揮淚告別。
映橋回了一趟家,心情反倒沉重了,不情不願的進到府中。才把柿子分給大家吃了,季文燁就回來了。
和她相反,在魯公公家過的不錯,他心情很好。
一見雲映橋表情落寞,他就知道她是割舍不下她那個廢物爹所致。
給他換衣裳的時候,他如無其事的道:“今天過的怎麼樣?”
“回您的話,過的很好。”
他換了便服,由她係腰帶,忽然,他鼻子嗅了嗅,不滿的道:“你怎麼一股酒味?”
“吃螃蟹……喝了燒酒壓寒氣……”她忙道:“我這就去找五香圓含一含。”所謂五香圓是用丁香、藿香、零陵香製成的蜜丸,香口用的。
“你先慢著。”季文燁俯身湊到她麵頰前聞了聞,自喃道:“……是你身上的酒味,還是我自己身上的?”
幾乎鼻尖碰鼻尖,離得太近了,映橋意識到不對勁,往後退一步,扭過頭去。也不知是喝了酒還是害羞,臉頰泛紅。
季文燁明知故問:“怎麼了?”
她不好直說什麼,想了想道,接著酒勁直接道:“這樣不好。”
“哪兒不好了?”他淡定的道。
“……反正我沒見過您這樣對海棠姐姐她們……”有事沒事摸一把,因為一直覺得他是正人君子,這些舉動是無心的,才一直往心裏去,可今天這樣太明顯了,不得不說一句。
他噙著一抹笑意,似是覺得映橋很可笑的樣子,朝她招手:“你過來。”
她忐忑的走上前。
季文燁便又很自然的摸著她的臉頰道:“你是不是想多了?就你這練兵校場似的身段,還不值我得另看你一眼。”
映橋心裏罵道,胡扯,哪裏有練兵校場那麼平?!
季文燁此地無銀三百兩的道:“知道我為什麼總是摸你,而不摸海棠她們嗎?”
“……”她搖頭。
“因為她們是大姑娘了,我又沒收房的意思。而你不一樣,你還沒及笄。覺得你有趣,主人逗逗你,有什麼問題嗎?”
說著,幹脆雙手捧起她的臉頰,和她額頭碰額頭的說話:“現在在我眼裏,你就是一個逗趣的小丫鬟。”
距離近的映橋一抬眸,幾乎能看清自己在他眸中的倒影。
季文燁低聲道:“所以你懂了嗎?”
好像有點懂了,自己在他眼裏就一黃毛丫頭,看著好玩,摸一把跟逗貓鬥狗一樣的。
“……懂了。”
季文燁微笑。但心裏則想,哼,你懂什麼啊,我的意思是現在隻能摸摸你,要做什麼也得等以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