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1 / 2)

映橋今日積攢了許多不滿,歸根結底都是錢鬧的。魯公公給她的戒指,加上後來賞的西洋珠,估計抵賣身錢綽綽有餘了。結果贖身的機會,眨眼間就被季文燁給剝奪了,她不甘心。

季文燁哪壺不開提哪壺,“雲映橋,我問你一件事,假如我花五十兩從別人那租了一隻羊,租期是兩年你。你說這兩年期間,羊身上的羊毛屬於誰,”

“……”她逆反心理頓起,開口用顫音道,“咩~您~的~”

他本想‘欺負’她,結果被她逗的破了功,笑著拉她的手:“你明白就好,所以你就別尋思贖身的事了,老實陪我度日子。”

映橋就不信身邊都是達官貴人,她沒法致富:“您聽過和尚過河的故事嗎?”

他挑挑眉,示意她講來。

“就說有一個小和尚跟他師傅老和尚雲遊,到一個河邊,有女子過不了河。於是老和尚就背著那女子趟過了河水。到了晚上,小和尚翻來覆去睡不著,問他師傅:‘咱們是出家人,您為什麼要背女施主過河呢?太不妥’。結果老師傅說:‘我已經放下了,放不下的是你’。”

他一怔,微笑道:“好了,你是老和尚,你已經放下了。我再不問你戒指的事了,以後再有進項,都幫你收著,叫你放個徹底。”

映橋擰衣襟。

季文燁想了想,道:“你剛才說的故事裏,小和尚既然放不下,不該問他師傅,而該直接拿銀子去妓院消消火,或者折返去找那渡河的女子,說不定給個幾兩銀子就成了好事。”

“……”我隻是隨便講個故事,沒有像您打聽社會陰暗麵的意思。映橋道:“……色戒,戒色,出家人隻是問問,哪能真去幹壞事。”

他聽聞,一把將她拉到身邊坐下:“就說你單純無知。這年頭出家的,多是無家無業,好逸惡勞的人,哪有善人。妓院最不願的接就是和尚,都稱他們是色中餓鬼,小久子就遇到老鴇子控和尚弄死j□j的案子,回來跟我們當笑話講。你猜那j□j是怎麼死的?”

都說是色中餓鬼了,自然被玩弄致死。她不大想繼續聊這個了,顰眉不語。

季文燁就低頭,和她腦門碰腦門,輕笑道:“怎麼不答我?”

她往後躲閃:“這種事您還是和別人討論好了。”

他故意逗她,眨眼茫然道:“和你討論才最合適。”

“怎麼會?!”我又不是你的通房丫頭!

不逗她了。他道:“因為他們是嫖資談不攏拌起嘴來,和尚掏刀子殺人,說來說去,都是錢鬧的。”

“……”難道是她思想不純潔?!

季文燁扳著她,咂嘴道:“唉,因錢起爭執,動手殺人的太多,我給講這個,對你是個警醒,可別因為今天戒指和珠子的事,忌恨你主子我。”

總覺得你剛才不是這意思……映橋皺眉道:“我怎麼會是那種人?!別說是一個戒指一個西洋珠了,就是千百倍,我都不動心。”

他聞言,摸了摸她腦門,笑道:“是啊,你根本奈何不了我,你我力氣差的太多,別說你一個,就是十個八個,我也壓的住,想怎麼著就怎麼著。”

“……”映橋覺得氣氛有點不對頭,道:“時候不早了,您休息吧,我給您端水洗臉。”正要起身,季文燁一把將她按住:“我休不休息,什麼時候輪到你說了算了?”

這是喝多了,要撒酒瘋嗎?!怎麼嘮嘮叨叨的?!她勉強笑道:“您沒睡意,我就陪您說話。”

他盤腿坐在炕上,雙手放在炕桌上,擺出要長談的樣子:“今天五姨娘和你說什麼了?我一會沒看住你,你怎麼和她走了?”

“我在穿廊下站著等您。她正好來了,說外麵冷,請我去暖和暖和。我不知道您什麼時候出來,就跟她去喝了口熱水。不過,她一早就認出我是個女的了,不過我一直沒說話,裝啞巴。後來,您就來了……”

季文燁露出愧疚的表情,道:“唉,其實這不能怪你,我本來答應你,叫你跟著我,結果我跟公公說話,就把你推到門外去了,如果我考慮周全些,先叫人帶你下去,也不至於讓五姨娘把你拐走。”

主人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她還有好不滿意的,趕緊道:“沒下次了,以後就是挨凍,我也不隨便走動了。”但說完了,心中又歎氣,唉,就算自己聽話,那戒指也撈不回來了。

“咱們映橋真聽話。聽你沒生我的氣,我就放心了。咱們睡吧。”

映橋便起身端了水給他漱洗,然後擺了擺枕頭的位置,叫主人安睡。季文燁似乎才想起了什麼一般道:“忘了多要間客房了,你今夜要住在哪裏?這會怕是管家們已經睡了,不好再驚動他們了。”

“沒關係,我給您守夜,椅子上坐一夜就是了。”映橋說的很大度。但今日先失了錢財,這會又要受苦,不免心中嘀咕,真是倒黴的一天,希望黴運都留在今年,明年能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