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山酒店的送別宴會上。
“幹杯!”透明的水晶杯子因碰撞發出響亮而輕快的聲音。
“阿澤,以姍。祝你們一路順風,平安抵達美國。”
“希望以姍能博得阿澤爸媽的歡心。”
龍川澤的“狐朋狗友”幾乎把我要說的諸如“心想事成、萬事如意、美夢成真、身體健康”之類的祝詞都說完了,在我絞盡空腦終於搜刮出一句可以充當賀詞的話,為提防他人的“撞詞”,我在前一個還沒祝賀完就隨口搶先說:“祝你們兩位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銀香,你發什麼神經。我們是要出遠門,又不是在結婚。”愛裝害羞的以姍毫不溫柔地啪地一聲敲了我的腦袋,發脾氣地責怪道。
“這有什麼關係啦,反正早晚都要的嘛。我隻是提前祝福而已,說不定還真讓我說中了。”看著以姍對我辯解的話還是抱著一臉不見得的臉,我把希望轉向了我的忠實FANS外加守護者——從開始到現在一直在發愣的李英哲。“你說是不是啊?英哲。”
“啊?什麼?”英哲好像才剛回魂過來。
“喂,英哲,你今天怎麼了?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剛剛一直在冷眼旁觀的龍川澤現在卻熱心起來,冷淡而關切地問道。
“沒事。我剛剛在想一點事情。”英哲否認道。
“有什麼心事嗎?你說出來大家可以一起承擔。”好事者以姍一副有難同當的義氣模樣。
“對啊,對啊。”我附和道。
英哲的眼睛偷偷看了我一下就又轉到別的地方去了,他不敢與我對視。
“咦,你們倆怎麼了?英哲你怎麼都不敢看銀香?”以姍敏銳的眼睛馬上就比發現新大陸還要驚奇地問道。
“李英哲,你開竅啦?”不愧是夫妻搭檔,龍川澤用和以姍同樣驚訝外帶歡欣的語氣,仿佛英哲是因為鬼附身才喜歡上我的。
“我想上個廁所。”英哲被人猜中了心事一樣,隨便找了個借口就要逃掉我們朝他逼近的眼神。
他話剛說完,我立即也搶前說:“我也去。”
總不能這樣僵著吧,自從那天以後他每次一看見我就躲得遠遠的,根本就在逃避我。這個善良的英哲一定是因為我和宮北懿交往的事情才遠離我的,可是我們即使不能當戀人也能成為好朋友啊。沒有哪一本書上的概論說當不成戀人就什麼都不是,而且我不想因此失去一個朋友。
“英哲,李英哲你站住。”
我一路追隨著喊叫著他的名字,可是無論我在後麵怎麼死命地叫他依然加快腳步,沒打算停下來。既然他沒打算投降,那我也一定不會放棄。
實踐證明毅力是通往成功的鑰匙。終於他在男廁門口停下了步伐,一臉的無辜:“銀香,拜托你不要再追了。”
“在沒把話說清楚之前,即使是男廁我也會衝進去的。”我抓住時機,雄赳赳氣昂昂地擋到他麵前。廁所出出入入的男士們用奇異的眼神齊刷刷把注意力轉到我的身上上來,可偏偏小女子我就是有視而不見的功力,統統當作沒看見。
“銀香,放過我吧。”英哲無奈地看著我,和那天一樣悲切的神情。
“李英哲,你說這話什麼意思啊。你很奇怪耶,為什麼要刻意逃避我。雖然我們已經不可能了,可是我們還是好朋友啊,這是永遠都不會改變的事實嘛。”
“我知道,所以我會學著習慣的。”英哲聲音沙啞地說。
“習慣?習慣什麼啊。”我不解,這個李英哲說話真是越來越含蓄了。
“……習慣不再去想你,不再去愛你。學著把你當成是一個普通的朋友,看見你不會再有心跳。”英哲思慮良久才終於艱難地說。
“……”
“你知道現在站在你麵前,我得壓抑住多少情緒嗎?聽見你的聲音,看見你笑,那都能讓我心跳。所以以後讓我們保持陌生人的距離吧,這樣我就不會再在乎你的喜怒哀樂了。”
是什麼時候,我開始讓這個沒有憂愁的單純男孩變得憂鬱。我真是自私,怎麼能夠這麼執著地勉強英哲祝福我,怎麼能沒想到我的幸福是他悲傷的源泉呢?
“對不起。”我慢慢地放開他,我看見英哲男子漢的眼淚輕輕地掉下來。在我束手無策不知該用什麼擦掉他眼淚的時候,一雙有力的手順勢把我拉過去抱住。
“讓我最後一次抱住你吧。”
我倚在英哲的懷裏,輕拍著他的後背。他摟得更緊了,用手撫摩著我的頭發。
“傻瓜英哲,以後你一定也會遇見比我更好的人。”
這時,就在這時。一個身影猝不及防地從衛生間裏麵出來,也碰巧了目睹了我和英哲一係列的親密舉動。
我的天啊,這不就是最爛的電視劇情裏的誤會情節嗎?怎麼就好死不死地上演到了我身上。
“我……不是……我們……沒有……”我一下子從英哲懷裏跳出來,對著宮北懿明晃晃不知所然的眼睛,舌頭竟然打結了。
英哲看著我緊張的神情,出於好心地為我解釋:“你別誤會,我和銀香隻是……好朋友。”
宮北懿聽了我倆的說辭,莞爾一笑,把我拉到他身邊,輕鬆地說:“我相信銀香,當然不會誤會她。”
英哲欽服地點點頭,對宮北懿已經不再有之前的怒氣。他輕聲道:“銀香是個好女孩,希望你可以給她幸福。”
“這我當然會做到。”宮北懿拍了拍英哲的肩膀,把我帶出了男廁這個“是非之地”。
我突然覺得像是有一陣幸福的風在緩緩襲來,我的男朋友親眼見到我與別的男孩擁抱,還大方地選擇相信我,難道這不是一個感到幸運的理由嗎?
“宮北懿,謝謝你。”我發自肺腑地說,並且主動地在他的頰邊留下我的吻印。
“這是愧疚嗎?你道歉的方式嗎?”
“什麼啊?”
“在和別的男人擁抱之後,吻一下自己的男朋友以示懺悔。”宮北懿麵無表情地說。
“什麼?懺悔?”這是什麼歪理,難道宮北懿剛才的大度隻是在做秀給英哲看。生平最討厭這種表裏不一的人了,我毫不客氣地推開宮北懿:“你這冠冕堂皇的家夥,我才不是你想的這樣。”
誰知宮北懿麵不改色霍地握住我的手腕,讓我重新落入他的懷裏。而他就附在我耳邊,灼熱地道:“以後不許你在你的男朋友麵前和別的男人親親熱熱,不然我會醋酸中毒。知道嗎?”
“傻瓜。”我嘴上這樣說,心裏卻禁不住的一番甜蜜,頭也鬼使神差地點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