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有回電報麼?”趙若水不快的問。
“是。電報局現在越來越差了。”駙馬陳無忌也不高的答道。
夫妻兩人的不快並非針對對方,而是針對大宋電報係統。以前的電報局可不這樣,不管是速度和準確度都令人讚歎。若是以前,趙若水告知老娘她要全家給老娘祝壽的電報早就該有回電了。這都過去了七個工作日,依舊沒有任何回答。
“這些人都是幹什麼吃的!”趙若水怒了。不光是因為老娘的壽誕,連商業消息也遠比以前慢的多。這份恨意積累了好久。
“別等了,出發吧。”駙馬歎道。他的嶽父嶽母今年都是五十五歲壽誕,去年的時候嶽父趙嘉仁突然下令遷都,竟然沒有能讓他們親自去賀壽,今年無論如何都不能不去拜見。
“嗯。明就出發。見到我爹,定然要告訴他此事。電報局真是越辦越糟!”趙若水恨恨的做了決定。她也是人生中第一次真正不在爹娘身邊,以前每個月總得見爹娘幾麵,這半年多沒見,電報也如此拖延,她感覺格外惱怒。
陳駙馬前去買船票,趙若水下令準備行李。這邊剛收拾完,駙馬就回來了。
“什麼艙位?”趙若水問。
“隻剩四等的通鋪。別的都賣光了。”駙馬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
“為什麼?”趙若水驚呆了。
“大後才有船票。”駙馬歎道。他知道嶽父趙嘉仁遷前,大宋人口流動已經呈現北遷局麵,卻沒想到現在出行的人竟然這麼多,多到船票都買不到。
這下趙若水連幾句狠話的心情都沒了,撂下一句“我去我大伯那裏”趙若水把丈夫撂在家裏。
自從遷都開始之後,趙若水本以為遷都之後杭州會冷清些。卻沒想到遷入杭州的人比遷出杭州的人更多。杭州的街道上更是車水馬龍,而且杭州原本屬於朝廷的土地也開始轉入杭州官府,杭州官府開始把土地出售出去。原本比較清靜的地區出現原來越多明顯不是官員的人。趙若水不想看到這些人,幹脆拉上了窗簾。
到了大伯住處,大伯續弦迎上來。這是位四十來歲的女人,到了這個年齡也算是風韻猶存。不過趙若水和這個女人並不親近,隻是禮貌打了個招呼,就直奔大伯的書房。
趙嘉信已經快七十歲了,被太陽曬成醬色的皮膚,滿頭的皺紋,讓他看上去像是老農一般。見到侄女前來,趙嘉信把趙若水叫到身邊,仔細看了她一陣,笑道:“你何時去開封?”
“大伯,你真不去開封麼?”趙若水問。
趙嘉信搖搖頭,讓趙若水坐到他對麵,這才開口,“不去不去。我這把年紀,哪裏還有心氣跑去那麼遠。若是我水土不服死在路上,豈不是讓你爹傷心。”
趙若水心裏麵一陣難過。以前她的時候,家裏麵爺爺奶奶、兩位伯父,兩位姑姑都在世。一大家人熱熱鬧鬧,她還跟著哥哥還去過鬆江的大伯母家,在鄉下好是一頓攆狗打雞。也被大伯母家的大白鵝攆得到處跑。現在她自己有了自己的家庭,也有了三個娃。同輩的親戚們加起來二十幾號。可趙家長輩隻剩下大伯和老爹兩人。還是趙若水最認同的兩人。若是這兩個人都不在了,趙家最榮光的時代會不會就此結束?
“我給你大哥準備了賀禮,你這次去的時候帶上。至於你爹麼,你告訴你爹,他過的伊比利亞馬,我可等著騎騎看。”
“哈哈。也虧大伯那些相信我爹的相馬之術。”趙若水想開開玩笑。
趙嘉信微笑著道:“你呀,就是有點看你爹了。”
“我知道我爹很厲害……”
“他厲害的地方和你看到的不同。”趙嘉信歎道:“四十年前,你爹當了縣尉,你爺爺擔心你爹少年得誌之後不知高地厚,就派我去看著他。那時候我才明白,別人看書都是看個熱鬧,你爹看書則是看到字縫裏。所以別人看十本書比不上你爹看一本。可你爹從就喜歡讀書,別人讀一本,他能讀三本。別人和他的差距就是這麼一點點拉開的。你大哥得九尾狐的事情,你聽過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