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鬼的寵溺(月女口口)
楔子
淪陷了……
她的世界……
額角的傷口蜿蜒出赤色的血跡,迷離了雙眼,眼中的一切被染上了地獄的猩紅,而她的眼中是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
女人歇斯底裏地痛苦尖叫,男人邪獰淫穢的低吼……
不……不要……
那是她的娘啊!她僅有的唯一的溫暖!
不要……不要奪走她的娘……不要……
眼神開始渙散,痛苦的聲音間歇著,女人扭曲的麵容透著一絲的不甘、一絲的留戀、一絲對女兒的不舍,那是她的寶貝啊,她要怎麼辦?她還隻有七歲啊!麵對這樣的醜陋的事,她要如何沒有陰影的活下去……
“別……別離……”
蒼白的小臉隱忍著恐懼,她抬起顫抖的小手想要拉回在男人身下無力掙紮的母親!
還給她!把娘還給她!
“該死的!”欲望難耐的男人不耐煩地一掌揮開打斷他好事的女孩,繼續著近乎變態的交合!
背部撞上了桌角,女孩似乎感覺不到痛的看向神情愉悅的男人,順著男人的目光,她看到了母親含淚垂下的頭顱……
映著母親蒼白容顏的瞳孔瞬間放大
不——!!
還給她!把她的娘還給她!
顫顫微微地站起身,名喚別離的女孩盯著桌子上剪刀的神情,怨恨而堅定……
抓起桌子上的剪刀,她不顧一切地向不停淫笑的男人刺去,快、狠、準地刺進了男人的太陽穴……
男人隻是沉浸在女人的身體裏,連女孩什麼時候近身都不知道!
“噗!”的一聲,鮮紅的血霧噴散而出,襲上她的臉……用手抹去臉上的血跡,她又狠狠地將剪刀從男人的頭部拔出,霎時間,血像爆破的水球般四散……
男人睜著不敢置信的眼,直到最後頹然地倒下身子……
上一刻的他還沉浸在欲望的天堂裏,下一刻卻被一個七歲的小女孩帶進了血的地獄!
吃力地將男人從母親的身上推開,別離張開手臂,用小小的身體環抱住渾身赤裸的母親……
娘……還是離開她了嗎……
還是離開了嗎……
眼淚順著臉頰滾落,混著臉上的血跡,像一條紅色的悲傷河流……
不再回來了……也回不來了……
她的純真、她的童年,還有、她的……母親……
熙熙攘攘的街上,一個粉桃色的身影不住地左右張望!用粉桃色絲帶隨意綁著的發辮甩啊甩的,從一個男人的臉看到另一個男人的臉,然後柳葉般的眉毛皺了又皺!粉嫩白皙的臉蛋兒苦得像剛從藥罐裏撈出來!好像大街上的男人長得讓她很為難……
唉!現在的男人怎麼都長這樣的啊!瞧瞧那一張張庸俗平凡的臉,隨便往人堆裏一放就再也找不到了!
她的要求不高!真的!她隻要一個俊美的男人讓她入畫就好!她的君子簿好些天沒有添加新的畫像了!
唉!歎了今天地一百三十一口氣,夜別離的眉頭皺得更緊!
抬頭看了看旁邊的招牌,摸摸自己扁掉的肚子,她決定先填飽它!
“小二!把好吃的通通端上來!”反正用的是暗夜門的銀子不是她的!俗話說的好,能吃就吃!別人的銀子花起來就是特別得不會心疼!
“呃!是,您稍待!”好美的姑娘,跟天仙一樣,店小二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這才叫人生嘛!”瞧這鳳爪鹵得多入味!
……
“離離!”
啃雞爪的動作一頓,她抬起頭,搜尋著聲音的來源,一張俊逸非凡的美顏映入眼簾!別離想把他畫下來的欲望一發不可收拾!可是這張臉怎麼看起來有點眼熟呢……
“離離!”來者見她一臉迷糊的樣子,不由得生氣,“你是不是把我給忘了?!”
不理會男子的抱怨,她道:“你可以讓我畫你嗎?”
“離離——!”曲流彥隱忍地低叫,“我已經在你的君子簿裏了!”
“啊?”難怪覺得眼熟呢!
在她的對麵坐下,曲流彥慎重地盯著她,“離離!我叫什麼?”
“嗬、嗬嗬!”她幹笑兩聲,縮了縮脖子,小心翼翼地問,“你、叫什麼?”
“我就知道你沒良心!我不過兩天沒有跟著你你就忘了我!!”哭喪著臉,曲流彥從懷中掏出一朵紫色帶白邊的玫瑰插在她的發間。
摸了摸香氣四溢、嬌豔欲滴的玫瑰,別離才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原來是你啊,小采花!”
說起這“小采花”她還是頗有印象的,他是個名副其實的采花賊,專盜別人家栽種的玫瑰,尤其是她發間戴的這種紫色佳人,於是江湖上人稱“雅公子”。
“是啦!”沒好氣的白她一眼,“小采花——曲流彥!”
要不是看在小采花是她幫他取的份兒上,他才不會勉為其難地接受這麼個難聽的稱呼!
“那麼你找我有事兒?”入了君子簿的人已經沒用途了,還來找她幹嘛!下棋嗎!
“我……我、我保護你啊!”他不自覺地紅了臉,惡聲惡氣,“像你這樣一天到晚追著男人跑,早晚有一天你會出事兒!在你死在外頭前,我一定要好好地守著你!”
她臉色有點不自然,“不用了啦!雖然我‘不會’武功,可我現在不是也好好的嘛!”
“囉嗦!”之前是她運氣好。
別離低下頭,長長的睫毛遮住了一閃而逝的精光,他愛跟就跟吧!不過……得跟得到人才算!
“花兒般的姐兒,草兒般的郎兒,花兒般的姐兒追著郎兒……”哼著自編的小曲兒,一抹粉桃色的身影悠閑地走在山間的羊腸小徑,烏黑亮眼的發辮在胸前甩啊甩的好不自在!愉悅地享受著甩開跟屁蟲的清靜!
戰秋瑉睨了一眼麵前的黑衫蒙麵客,妖異的綠眸綻放著冰冷的光,瞪得黑衫客不敢向前!他是眾人口中的修羅之子,一個冷血的惡鬼!輕撫左頰,他低頭看看地上的銀色麵具,那是他戴了將近是一輩子的麵具,至少從他懂事以後,那麵具就不曾離開過他!要不是被下了藥,他的左臉也不會曝露於陽光下。上麵凹凸的紋路他一輩子也忘不掉,每次照鏡子看到自己的臉,他都惡心地想吐!
“你們要不要一起上,省得浪費我時間!”即便中了醉千鯉的毒,他也不允許自己倒下,凝神等待著最後的時機!荒蕪的山路讓他那左頰的惡鬼圖案更顯猙獰,像是隨時要破臉而出,嘶吼著毀滅世人!
醉千鯉是一種使人四肢無力的麻藥,似毒又非毒!藥效很強,據說滴一滴到河裏,千裏內的鯉魚都會瞬間浮在水麵動彈不得,像喝醉酒般!因而得此名!
抓著胸前的發辮,別離停下腳步,遠處刀劍相撞的聲音不絕於耳,眉頭皺起,她有些不耐煩。不是說這是沒人敢來的荒山嘛!怎麼會有打鬥呢!她縱身躍上樹梢,掏出從師父夜魅那裏拗來的千裏鏡,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嘿嘿!她是真的“不會”武功,隻是“精通”而已!
“哇!這麼多人欺負一個啊!”不禮貌!真的太不懂禮貌了!要以多欺少的時候至少要找個僻靜的地方別讓人瞧見啊!別離根本忘了,這荒山本就是個僻靜的地兒!
千裏鏡稍微移了移,入目的容顏讓她呼吸一窒,那是個什麼鬼,他怎麼可以有那麼一張……那麼一張、漂亮的臉!簡直太合她胃口了,尤其是左臉的惡鬼圖,真美麗,不知道他肯不肯告知是哪個師傅刺上去的,她也想刺一個!
戰秋瑉腳下一浮,險險躲過迎麵的一刀,是他的錯覺嗎?似乎有人在遠處盯著他,視線火熱,讓他頸後的汗毛一豎直冒汗!
別離吸了吸口水,握住千裏鏡的手因興奮而微微顫抖,“啊呀!腳步輕浮、底盤不穩!”
她要是把武功練成這樣,師父肯定會大罵她不孝、糟蹋了暗夜門的武功,然後哭得很難看得讓她天天紮馬步!
“咦!臉色潮紅,嘴唇發青,四肢似乎沒什麼勁兒……”趕緊再看清楚,“不會吧!是醉千鯉……”
以他的情形來看,過不了多久就會躺平任人宰割了,嗚!那麼漂亮的一張臉,雖然不是師父會喜歡的型,可是好想畫……
戰秋瑉的身上已經掛了彩,可是他全身無力的沒法回擊,隻能靠意誌捉襟見肘地躲過一撥撥的攻勢!
完了!再不出手,那男人就要“香消玉殞”了!躍下樹梢,提起隨身攜帶的包袱,她大步流星跑到打鬥的中心點!
別離一臉“驚懼”地看著手拿大刀的黑衣人,很應景地抖了兩下,她慢慢靠近比較像好人的戰秋瑉,尋求“庇佑”,“啊!殺人啦!救命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