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不宜遲,下午我就去了南崗,碰見一票買家。我掏出這款還是大一時買的聯想,人家都說一百塊錢,還有要給七十的。我不忍心,當時可是一千多呢。最後終於碰見個好人,那老娘們張口就說一百五,我心一亮,就你了。
不過老娘們又找來一個男的,男的說之前要驗貨。驗吧,隻要你不關機發短信就行。
為了試信號,男人讓我跟著他。我沒多想就跟在他屁股後走。
他把我帶到一個地下室,我越來越覺得不對勁,某個暴力電影畫麵“噌”地就蹦出來。但是他說隻有在地下室才能驗出來信號的好壞,老娘們也跟著附和。我想也對,不知道哪對。
最後我忘了走了幾節地下樓梯才到來到一個盡頭。還好試驗結果是有信號。男人不服氣,又把手機摳開說看看是不是原廠的。我心想你看吧,正當渠道來的肯定是原廠的。這回我錯了,他摳開手機的後蓋就已經主宰了一切,因為他竟然汙蔑說那不是原廠出品,不能一百五了,隻能八十,賣不賣隨我。我一生氣說不賣了。但是手機按上後蓋之後已經癱瘓了,開不開機,我知道發生了什麼。
“怎麼開不開機了?”我生氣的問。
“你的手機我哪知道,本來就壞的吧?”男人得意地說。
老娘們也跟著說:“國產的就是不行,你還賣不賣了?”
我狠狠地瞪這對狗男女,不知道怎麼處理,即使去修倒要花上一筆,還會很貴。這時候男人說:“不買了,壞了誰買呀。”
“你們咋能這樣呢?”我急了。
男人怒了:“哪樣啊?八十你不幹,這回八十我還不要了呢。”
老娘們打圓場:“別不要了,這孩子也是誠心想賣,給他五十咱自個修吧。”
我操你們媽的,給我把槍崩了你個披人皮的操蛋玩意。我又把手機後蓋打開,轉身裝作要走,然後回過頭說:“好吧,五十就五十,送你們了。”
走出地下室我死死地攥住雙手撒腿就跑,提心吊膽地等公車過來。上了車才覺得生命得到了保障。
我把轉身摳下來的一個手機零件瀟灑地扔出窗外,你大爺的我看你怎麼賣出去。
我從沒遇到過這樣的事情,見也沒見過,我從不知道社會的某個角落裏散發著如此的腐爛氣味,陰暗得讓人直發毛。涉世未深是一個現實,涉世太深是不是就會變得強大了呢?
換掉手機,翻過新的一天,我還沒有立刻走出昨天的神奇曆險,又一件突發事情猙獰著麵孔撲麵而來,我的周圍仿佛有一群魔鬼在瘋癲地嘲笑,繼續地嘲笑。
上午課還沒有結束,班長找到我和林睿,說導員有請。我琢磨能和林睿同時被導員叫去,難道我拿獎學金了?沒理由啊,我選修掛了。
“會有什麼好事?”我問林睿。
“不知道啊,最近挺消停的!能有啥事。”林睿說。
推門走進辦公室,導員正等著我們,在她的麵前還有兩位同學,山炮和另一個同學。
“聽說你們打麻將了?”導員神色自若。
老頭說過,不會上報到係裏。他不得好死。
本來我想大四了,多大的事啊,老師不會找我們的麻煩。然而正因為是大四,正因為這個月份,這就變成了一件讓人心絞痛的大事。導員把我們四個帶到係主任的辦公室,四十出頭的女係主任和母老虎有著直係血緣的關係,眼睛迸射出的是血腥的殺氣。在她幾聲怒吼過後,我們知道了事情的嚴重性,半年或一年後解除警告處分或嚴重警告處分,也就是說明年的7月份我們很有可能拿不到畢業證。
“你們自己看怎麼辦吧,回去先給我寫份檢討,我要上交到學校。”係主任說。
回去的路上我們幾個神色凝重。
“打麻將是幾月份被抓的?”林睿問。
“九月份吧?”我仔細地回想。
“是九月份,咋他媽現在才報啊。”山炮說。
林睿麵不改色地說:“這是要上禮吧。你看現在是十二月,就算普通警告也要半年後才能解除,那時候咱們剛好畢業。那老頭本可以早就報上去,正好掐在這個時間段才報,肯定有說法。”
渾濁的汙水從腳底滾滾而過,瞬間就上漲到要把我淹沒一樣。
中午回到寢室開始寫檢討,這活可有年頭沒幹了,上次還得追溯到初一時和一個同學拿鉛筆刀打架,我把他的臉給劃個長條,那孩子哭喊著去告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