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入我夢,世故杳無蹤。
未央冷雁聲,離索寒不勝。
卷黃青鳥燈,士子伏案夢。
世間總有追,難渡妙浮生。”
忽來高聲曼吟,一股悠閑自在又看破世俗的風拂過,一掃戰中緊逼之氣。
人群訝異,對視的兩人卻是不曾移開殺人的目光,隻是錦鯉莫執微微皺眉。
恍惚中,但見一人從天而落,至清亦溟與錦鯉莫執之間,眉宇安定。
清亦溟眼中戰火更熾,朱顏煉出一道丈許紅蛇,吐信暴亂,仿佛火一般不穩定而變幻著姿態。
“你——”清亦溟習慣性的拉長聲音,“是他的陪葬嗎?”
錦鯉莫執一瞪眼,發指衝天!
“你找死!”他殺氣大盛,對麵清亦溟歡悅的笑著。
身快,刀更快!那精湛無雙的魄息中帶著友人被侮辱的憤怒。
啪!嚓!
輕輕兩聲同時響起,不分彼此,若非耳明者,還當真辨不出是一聲還是兩聲。
握刀的手已另一隻手被控住,卻還在掙紮的震動。
血紅的劍鋒已經消散了氣勢,深藏入悄然現形腰間的紅鞘上。
錦鯉莫執震怒未消,嘴唇發白,而且還在激動的顫抖。
清亦溟撩一撩額前散碎的白發,鳳眸中的戰意隨風而去,他拍了拍朱顏的劍柄,看向攔住錦鯉莫執的人,有點欣喜,“朱顏入鞘——第二次了。”
來者鬆開了錦鯉莫執的手,正對與清亦溟,笑道,“他不會死,我也不會是陪葬,有的,不過是一場精彩的切磋,對吧,清亦溟先生?”
“嗯……不錯的解釋,我——接受了。”
“流……”錦鯉莫執看起來還是有點惱火,隻不過金鱗已收,“我又不一定會輸。”他嘟噥著。
“初次見麵,我的名字,流。”流一邊說著,一邊敲了錦鯉莫執的頭一下,錦鯉莫執摸著頭,眼神哀怨,卻是不敢再說話了。
“嗯——流麼……我口渴了,可能,需要一杯茶。”
“是麼,天才口渴,可不是小事情——我覺得,敝茶樓可以代勞。”流依舊風度翩翩,不急不緩的樣子。
“流!”錦鯉莫執大喊一聲,然後扭頭就跑,“哼!清亦溟,早晚決出勝負!”他氣憤的留下警告,沒有蹤影了。
“他還小。”
“無妨——我也不大。”
二人並肩而行,保持半臂距離,看上去,不親近,卻也並不敵對,一切都平平常常的,什麼都沒有。
隻有一個口渴的人,與一個願意奉茶的人,與周圍各種表情的看客。
縹緲茶樓。
頂層一間空蕩蕩的沒有任何東西的房間裏。
“流,你怎麼這個時候回來了?”
房間裏隻有流一個人。
“奴鈴說,茶樓來了一位對我而言很重要的客人。”
“哎!她果然還是隻喜歡你一人。”
“什麼時候她長大了,我也就放心了。”
沉默片刻。
“鯉兒沒事吧。”
“無事。”
“那就好,清亦溟太危險了,哪怕現在我不能親自去看看他——嗯,是什麼樣重要的客人?方便告訴我嗎?”
流瀟灑的歎了口氣,“沒什麼不方便……——多年前的遺憾,也許終於可以彌補了,驀然間,發現已經過去了好久啊。”
“流……”不知源自何處的聲音不無憂慮的道。
“哦……我很好。”流手撫額頭,“不好意思,我嘮叨了——那人,是……”流的聲音小了下去。
另一邊。
“也就是說,沒打起來?”劍不世冷哼著。
“這茶不錯。”清亦溟答非所問,而他手中的茶,便本是錦鯉莫執要作為獎品的,流大方的予以清亦溟解渴,而錦鯉莫執也沒有出麵說什麼,也不知道是他不知道此事,還是其實他也默許了清亦溟的器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