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辜鴻銘(2)(3 / 3)

辜鴻銘25歲之後才開始研習中國文化,故授課時寫別字,或字缺筆少劃的事常有發生。一次,他講《晏子春秋》時,將“晏”寫成“宴”。學生指出錯誤後,他很尷尬,一邊糾正一邊自語:“中國漢字真討厭,‘晏’與‘宴’不過把‘曰’字的部位換一下而已,字義就不同了。英語中就沒有這樣調皮搗蛋的。”有好事的學生馬上接口道:“英語中也有。比如‘god(上帝)’倒過來就成了‘dog(狗)’了。”辜鴻銘聽罷,一笑了之。

著名報人張友鸞記載,羅家倫是北大的“名學生”,辜鴻銘卻反感他好出風頭,不好好學英文,故上課時十有八回讓羅家倫回答問題。羅的英文底子很差,有時胡亂回答一通,有時幹脆就說“不知道”。有一回,辜聽了羅的回答很不滿意,當堂加以訓斥,話說得很重。羅頗為難堪,站起來為自己辯解。辜大怒,拍著桌子說:“羅家倫!不準你再說話!如果再說,你就是WPT!”羅家倫被嚇得愣住了,不再言語,但他卻不知道“WPT”究竟作何解。一天,羅趁辜正講得興高采烈的時候,湊上前去問道:“上回老師不準我說話,罵我WPT。這WPT是什麼意思,我到現在還不明白。請老師告訴我:這是哪句話的縮寫?出在哪部書上?”辜一掄眼道:“你連這個都不知道嗎?WPT,就是忘、八、蛋!”此言一出,全班同學哄堂大笑。羅家倫恨得牙癢,卻無計可施。此後,“北大學生,沒有一個不知道羅家倫就是‘WPT’的”。

1919年5月3日,羅家倫寫信給當時的教務長馬寅初和英文主任胡適,曆數辜上課的種種惡行,如“次次總是鼓吹‘君師主義’”,“上課一年,所教的詩隻有六首另十幾行”,罵新詩,說不出英文詩的精神等。

一次,辜鴻銘問某學生問題,要求該生站起來回答,學生就是不起立,辜氣得將他驅逐出教室。某生離開後,其餘學生皆隨之而去。辜怒道:“禮教果墜地無餘矣!”遂辭去北大教職。

流變

在法國進修期間,辜鴻銘認識了一位對《易經》十分推崇的老教授。老教授認為《易經》是最有價值的經典。他認為黑格爾的理論是根據《易經》寫出來的,黑氏卻將之據為己有,說是自己首創,並批評《易經》的理論一文不值。老教授以不懂中文、不能通讀《易經》為生平憾事,讓辜回國後一定好好研習《易經》。辜鴻銘從此對《易經》產生了研究的興趣,晚年自稱“漢濱讀易者”和“讀易老人”。

1880年,辜鴻銘學成回到馬來亞,被派到新加坡殖民地政府任職。當時他西服革履,短發油光可鑒,儼然一洋派博士。兩年後,他遇到維新派人物馬建忠。辜自述,與馬“三日傾談”,“使我再一次變成一個中國人”。他馬上辭職回到檳榔嶼,對辜家的家長、堂兄表示,願意留發結辮,脫下洋服,著中國傳統服飾。

在遇到馬建忠之前,辜鴻銘讀過的唯一中國文學作品,僅為翟裏斯翻譯的《聊齋誌異》。馬告訴他《聊齋》隻是當朝一個落第秀才的筆記小說,算不上中國傑出的文學,勸他應該去讀唐宋八大家的作品。與馬一席長談,他對博大精深的中國文化無限神往,開始“讀五經諸子,日夜不釋手。數年,遂遍涉群籍,爽然曰:“道固在是,不待旁求也”。通過研讀傳統文化,辜鴻銘對中西方文化產生了新的認識。他認為:“歐美主強權,騖外者也;中國主禮教,修內者也。言一時強盛,似優於中國,而圖長治久安,則中國之道盛矣、美矣!”

1885年,辜鴻銘在廈門開往香港的船上遇到了廣州候補知府楊汝樹。楊被辜的識見辯才所折服,將其舉薦給兩廣總督張之洞。

辜鴻銘第一次見到張之洞時,仍是著西裝,辮子長得也不太像樣,以至於張劈頭問道:“你到底是中國人還是外國人?”並讓他“趕緊脫掉西裝,留辮子,學官話,做個像樣的中國人”。

有某英國人知道辜鴻銘自小留學海外,對中國國學知之甚少,選了某經書中難懂的詞句,前去考問他。辜被問得滿臉通紅,瞠目結舌,久久不能措一詞。一時忌恨辜之人,均洋洋得意道:“我們現在已難倒辜湯生了!”受此刺激,辜鴻銘更加努力,傾力研讀中國典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