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聞一多(7)(3 / 3)

聞一多頭部中了三槍,胸部、左腕也被擊中。年僅18歲的聞立鶴在父親中槍後,立即撲到父親身上,想用自己的身體保護父親,身中五槍,直到被打得從父親身上滾落下來。聞立鶴記得,父親滿身是槍眼,血像泉水一樣噴出來,麵色蒼白,嘴唇微動一下,手杖、鞋子和眼鏡都打掉了……聞立鶴經搶救保住了性命,但腿部落下了殘疾。聞一多卻不幸遇難,年僅47歲。

1946年7月21日,西南聯大校友會召開聞一多追悼會,朱自清出席會議並講話。他說:“聞一多先生在昆明慘遭暗殺,激起全國的悲憤。這是民主主義運動的大損失,又是中國學術的大損失。”朱自清在詳細敘述聞一多在學術上的巨大貢獻後,悲憤地說:“他有著強大的生命力,常跟我們說要活到80歲,現在還不滿48歲,竟慘死在那卑鄙惡毒的槍下!有個學生曾瞻仰他的遺體,見他’遍身血跡,雙手抱頭,全身痙攣‘。唉!他是不甘心的,我們也是不甘心的!”

聞一多去世後,朱自清決定將聞的全部遺著整理出版。他在給學生王瑤的信中說:“一多先生之死,令人悲憤。其遺稿擬由研究所同仁合力編成,設法付印。”在朱的努力下,《聞一多全集》四卷出版。

讚譽

聞一多的學生李曉評價老師:“他有句名言,說詩人主要的天賦是愛,愛他的祖國,愛他的人民。這是最能反映他思想感情的一句話,也是他終身實際上做的這句話。”

原《民主周刊》主編唐登岷說:“聞一多先生明知李公樸遇害後,他就是國民黨反動派暗殺的下一個對象,依舊臨危不懼且迎著敵人直衝向前,他的最後一次演講體現了對祖國、對人民懷有無限的愛,對人民的敵人有著強烈的恨,是永遠值得我們學習的。”

梁實秋曾稱讚聞一多是“清華現在惟一的詩人”,說他“滿腦子都是詩”。

梁實秋說:“聞一多短短的一生,除了一死轟動中外,大抵是平靜安定的,他過的是詩人與學者的生活,但是對日抗戰的爆發對於他是一個轉捩點,他到了昆明之後似乎是變了一個人,於詩人學者之外又成了當時一般時髦人士所謂的’鬥士‘。”

吳晗在《聞一多的道路》一書的序中寫道:“其實,從曆史的看法來說,一多先生也可以說並沒有變。他一生都在追求美、真和善。”

在蒲薛鳳眼中:“聞一多富於情感,容易衝動,天真爽快,直言無隱,有時不免任性使氣,喜歡反抗。伊在抗戰初期,即高談民主自由,反對獨斷專政;有時指摘現實,詆詈當局,其措詞之憤激粗暴,殊越出一般教授學人之風度。”

郭沫若評價聞一多:“他雖然在古代文獻裏遊泳,但他不是作為魚而遊泳,而是作為魚雷而遊泳的。他是為了批判曆史而研究曆史,為了要揚棄古代而鑽進古代裏去刳它的腸肚的。他有目的地鑽了進去,沒有亡失目的地又鑽了出來,這是那些古籍中的魚們所根本不能想望的事。”

臧克家為聞一多抱不平道:“聞先生充滿愛國主義激情的詩篇,反而受到冷漠,我很不平!……我認為,現在應該在學術界、在文壇上,以各種方法宣傳、發揚他的業績,他的卓越成就,他的高尚品德,他的偉大的愛國主義精神,使廣大人民群眾學習他,認識他,因而受到教育。”他深情地說:“聞先生人雖不在我眼前,卻永遠,永遠在我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