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懷孕的時間,隨祝悠怎麼說就是什麼,生產的話,早產也是個很好的借口。
我甚至想過,如果日後皇後要整出一樁滴血認親,我也有辦法在水裏動手腳。
養胎之時無所事事,我除了想杜若,便是想一些不著邊際的事,甚至有一個念頭竄入我的腦中。
如果腹中孩子是皇子,我就為他掃清一切障礙,讓他登上寶座!
可是杜若一定不願意……
我想,如果孩子像他,那還是別讓他當這遭罪的皇帝了。
孩子九個月大的時候,皇後和康明月竟然聯合起來,指證我懷的並不是龍種。
三堂會審,我心裏冷笑,看著皇帝的眼睛,肯定地說:“我懷的是龍種。”
杜若的孩子,也是龍種。
多年無出,不由得他不懷疑。
而那邊的宮女們眾口一詞,說我有個“奸夫”,一道道證據擺了出來,我聽到他們說那人是祝悠時,忍不住在心裏揚起了嘴角。
真真是笑死人了。
說我和祝悠早在進宮前便認識,他還在我蕭府住過,與蕭四少是至交好友。
說祝悠自由出入宮廷,在冷宮之中也與我多番接觸。
說祝悠風流多情,與我珠胎暗結,情愫早生。
聽起來真是十分有道理,連我自己都忍不住要相信了。
皇帝臉色鐵青,被匆匆喚來的祝悠臉色也不太好,他也很生氣,老不恭敬地行了個禮,問皇帝叫他來什麼事。
把事情聽過一遍,祝悠不客氣地哈哈一笑,手指著我說:“陛下,別怪微臣實話實說,微臣中意的柔媚美人,像胭脂巷的夢梅姑娘,香涵姑娘……陛下的華妃也是很美,但微臣實在沒有興趣。”
他一向是這副態度,皇帝也不介意,聽他這麼一說,反而臉色稍霽。
一宦官補充道:“奴才是在胭脂巷的夢梅姑娘房中找到祝大人的。”
皇帝似乎鬆了口氣,佯裝怒道:“祝悠,你竟敢狎妓!”
祝悠忙道:“陛下這麼說可是侮辱了夢梅姑娘了,微臣與夢梅姑娘是郎情妾意情投意合心心相印,她絕對沒有收微臣半分錢!”
皇帝忍不住笑道:“你竟然還賴賬!”
這就是祝悠,他用一顆不著調的心,讓人對他也正經不起來。
這件事並沒有就這麼過去。皇後隻不過被訓斥了兩句,她沒有放棄,還等著翻盤。即便這個孩子生下來,她也不怕,隻要她能找到“奸夫”。
但我卻因為這件事“不小心動了胎氣早產”了。
不足月的孩子看起來有些瘦小,緊緊閉著的眼睛,握得緊緊的小拳頭,微微泛紅的皮膚……
我貪婪地看著他,想象著他父親的眉眼。
我的兒子,我和杜若的兒子。
底下一群人說,小皇子長得多麼像皇上。
我聽得直笑。
好吧,可能杜若和黃帝是叔侄,所以會有相似之處。
我這才認真去看皇帝,猛然發現他竟蒼老得如此之快。
他倒也是個勤政的皇帝,****批閱奏章通宵達旦。
皇帝不易做,我不怎麼想讓我的兒子當皇帝。
皇帝為了孩子的誕生大赦天下,與民同慶,為孩子取名昀。
昀兒……
也好,他取名就他取名吧。
我想讓杜若看一看昀兒,我和杜若已經九個多月沒有見麵了,我想他想得快發瘋了,但是為了所有人的安危,我們隻能想念,不能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