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發師是一個長相極為柔和軟媚的男人,柳眉高鼻,薄唇塗著淡淡的唇彩,睫毛又長又卷,緊身衣褲讓他平胸翹臀曲線明顯。
看上去比在座的大半的女人還要有女人味,特別是他手底下,僵硬著一動不敢動的……乞丐。
“我說顧桓啊,你就算是扶貧也得挑吧?這要是她一個感激涕零要求以身相許,你不怕做惡夢嗎?”他說著,動作誇張的撩起那枯敗的長發,嘖嘖的搖頭,“我這輩子都沒見過比這還糟糕的發質,糟糕到虱子都不生的啊,簡直了。”
靳顧桓看那女人漲紅著臉,別人羞辱她也不反駁,心中莫名不爽,“屁話那麼多,怕我不知道你今天沒吃藥?”
秦遠拿著剪刀,頓時不樂意了,“我說靳顧桓,你才沒吃藥吧,你不是有潔癖,你拎個乞丐來,我沒趕你走都好了,你還來吼我?”
簫音見兩人就要因為自己吵起來,那劍拔弩張的模樣,讓她心中忐忑,磕磕巴巴開口:“對、對不起,對不起,我不剪了。”
得到兩個男人異口同聲的回答……
“不行!”
秦遠雙手叉腰,直直瞪靳顧桓,“靳顧桓,我今天就告訴你了,不管你出於什麼要刁難,但老子就喜歡挑戰這種已經沒救的類型!什麼叫妙手回春?老子給你看看!要是把她整好了,你給我什麼?”
“錢。”靳顧桓白他一眼。
秦遠直接啐他,“呸,俗氣!”
靳顧桓懶得理他,起身要到外間。
秦遠見狀頓時跟了上去,語氣轉了十八個調的變,“桓哥,說真的,你就把那胸肌給我摸摸,就摸一下怎麼樣?”
“再不剪我帶她去其他店了。”
“切,小氣鬼。”
簫音聽得那男人又回到自己身後,頓時緊張的捏住自己衣服。
“來,抬頭讓爺看看你的臉。”
簫音下頷被挑起,抬頭就對上那明亮幹淨的鏡子,嚇得連忙低頭,鏡中兩個千差萬別的人,這讓她隻覺得難堪至極。
“哎我說,你不抬頭,我怎麼給你設計發型啊。”秦遠不開心了,他從來沒見過這麼大牌的客人,這客人還是個髒兮兮的乞丐。
“稍短、短一點就好了。”簫音怯弱。
“短毛線,老子海口都誇下去了,哦,你想聯合靳顧桓一起看我笑話是不是?”秦遠仿佛恍然大悟,氣得又要跑去理論,卻見女人突然抬頭。
她漲紅著臉,眼睛四飄,“這樣,好了沒。”
秦遠“嘁”了一聲,纖細的手指輕抬起她的下頷,看著鏡中的她,覺得臉型倒也不算太糟糕,五官也勉勉強強過得去,膚色不好,但可以保養不算沒救。
嗯……他手指順著她的下頷來到她額,又從她的鼻緩緩下滑來到她下頷,再往下……
簫音感覺他手指帶著酥酥麻麻的電意,讓她抗拒又惶恐,慌亂站起身,“我、我不剪了。”
“別啊,我想到要怎麼來了。”秦遠把她一把摁回椅子上,抬起布巾一起一揚蓋在她身上,圍著纖細的脖頸粘好,“乖乖的別動啊小寶貝兒。”
之前還小乞丐,這會兒小寶貝兒了,秦遠顯然是進入了要改造她的狀態。
隨著剪子手起發落,簫音隻覺得腦袋一輕,隨後越來越大的空蕩感讓她心裏發毛,不斷的說好了好了。
但是秦遠哪裏會聽,手感好了,就聞言軟玉的哄她別鬧,亂動害得他剪錯了,就凶神惡煞的嗬斥她。跟經曆世界大戰一般,才勉勉強強把那蘑菇頭修好,留的發很短,最長的比耳朵還要高一些,露出常年曬不到陽光而顯得白嫩的頸。
秦遠解掉蓋布,用毛刷刷去極少掉落在脖頸上的碎發,然後滿意的吹一聲口哨,“來,寶貝兒抬頭看看爺的傑作。”
簫音緊緊的擰著衣服,感覺手心裏都是汗水,鼓起所有勇氣抬頭,看到鏡中的自己先是一愣,隨即一言不發起身跑出去。
靳顧桓真打算讓自己好友把這女人變廢為寶,多少讓他有點兒子媽也沒有太無可救藥的自欺欺人感,可誰知道,等了半天,沒有喜,隻有驚。
一陣風掠過,還不等他反應過來,就看到秦遠手裏還捏著布追出來,大喊:“跑了!你帶來的小乞丐跑了!”
靳顧桓腦子還沒反應過來,邁開長腿已經率先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