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靳顧桓眼裏,大哥要比自己爸媽還要可怕,實在是頂不住他那審視的,看過去卻風平浪靜的眼神。靳顧桓提起紫砂茶壺,倒了一杯茶,遞給,“哥,您喝茶。”
靳毅承都沒應聲,接過他雙手奉來的茶盞,卻沒喝,放在麵前,“坐吧,站著幹什麼。”
於是靳顧桓坐下,“哥什麼時候回來的,也不通知一聲,我好去接你。”
“你忙著出席一個和靳家產業沒多大關聯的電視劇開機儀式,能有空來接我?”
行了,一來就開門見山,也不算煎熬。
靳顧桓笑了笑,“哥,哪能是無關啊,永桓可是下了大投資的。”
“當初怎麼和爸說的,忘了?”
靳顧桓:“……”雖然老爺子把他扔到了部隊又扔到國外,回來的他已經是渡了層鋼又渡了層金,頂天立地事業有成的男人。但老爺子對他在性事上過分的開放有些擔心,更不讚同他弄個什麼娛樂公司。
當時的靳顧桓信誓旦旦的保證,隻是業餘玩玩,絕對不會耽擱正事,也不會花過多的心思,分心去打理。找了一些比較靠譜的人,然後讓公司其自生自滅。
他剛剛的回答,顯然是打了自己的臉。
不過靳顧桓知道,靳毅承這是在氣他頂嘴的事。
“剛是我不對,不過要是知道哥回來,就算是幾億的單子都能緩緩,何況是這麼個無關緊咬的剪彩儀式。”
靳毅承睨他一眼,“和不入流的人在一起混久了,連見風使舵本事都學來了啊。”
這是針對簫音,他最近混在一起的也就這麼一個女人了。目標太明確,直擊要害,靳顧桓幹巴巴一笑,“哥,想怎樣直說吧。”
“那女人哪來的回哪去,我明天要見到你孩子的生母,就這樣。”
“行!”靳顧桓立刻答應。
“嗯。”靳毅承仿佛不疑有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再放下時,神色語氣都格外的低沉緩和,但是裏麵的氣勢卻如猛虎一躍而起,仿佛下一刻就能伸出利爪,索人性命,“別耍花樣,讓我親自去處理,可就不止這麼簡單了。”
靳顧桓沉默了一下,試圖辯駁些什麼,又喊了聲,“哥……”
“別企圖和我講道理,我想你應該沒忘記軍人的職責是什麼。”靳毅承站起身,個頭比靳顧桓還要高出幾公分,久處部隊黝黑的膚色,那眯起的眼,皆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想要談判的心情哽在喉嚨裏,靳顧桓心裏低咒一聲法西斯,麵上當然是順從的答應,然後離開。
其實,對於這一天的到來,靳顧桓早早做了準備。之所以後來會做了那麼個猶豫的企圖求情的表情,完全是演技上來了擋不住。
都說三分真七分假,才最能騙過人。
特別是他哥這種獨裁的武斷的,聽不進任何勸言和反抗聲音的男人。
他當初就在S市買了房子,打算以後讓簫音住。現在既然她手斷了,那就再請個保姆,聯係醫院安排她複檢的時間,讓李露清一起去S市幫忙照看,將功贖罪。
不過當初和現在又有一點不同。
買房子的時候,他想的是擺脫了這女人,而房子算是她幫自己生下孩子的報酬。
可現在,卻莫名其妙有了那麼點金屋藏嬌的意思。
樓下的簫音不知道,她抱著靳席,原本忐忑的心稍微安定了幾分。她想的是,如果留不下來,那就走吧,不管孩子能不能和她在一起都沒有關係,讓他陪在靳先生身邊也好。
靳顧桓對靳席的疼愛,簫音可以看出來,她想,反正自己都已經習慣了孑然一身,已經擁有過這麼多,實在是不能再奢望更多了。
雖然是這樣想,腳步聲傳來到時候,簫音還是嚇了一跳。
站在她身邊的姚六都能看到她那麼明顯一顫,但是這顯然不是什麼適合的安撫時機,於是朝下樓的兩人鞠躬,“大少爺,小少爺。”
“六嫂,可以準備晚餐了。”靳顧桓率先開口,雖然說三點多確實可以去準備了,但趕人的意思顯而易見。
“是,小少爺。”姚六禮貌的又朝他們鞠躬,然後退下。
離開的時候,看了眼簫音,那眼底的情緒大多都是加油打氣,當然,多少還有點擔心。
“就是這個孩子?”
簫音的視線裏出現一雙筆直的腿,寬鬆的迷彩服,褲腿卻紮著很緊實,一雙光看著就讓人心裏壓力很大的馬丁軍靴。麵前就好像是站了一座山,氣壓低迷讓她不敢輕易抬頭。
“還不快給大少爺看看小小少爺。”靳顧桓見她掉鏈子,咳了一聲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