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周五都是個讓人興奮的日子,因為在這一天當下午六點的時針指向十二點的時候,就意味著我們又不知所雲地熬過了五個工作日,然後迎來為期兩天的自由解放。
可是當那刻到來的時候,我卻是不安多於興奮,因為我沒有等來那個人的電話。
下班後,我像往常一樣回了趟學校找吳春秋和吳西周。初夏的F大,空氣裏到處彌漫著鳥語花香的溫暖,F大西門世紀體育館廣場有F大家屬院的老師們在跳交誼舞。在每年春末夏初的時候,我都會感覺到這才是真正一年的開始,真正改朝換代的轉變在這個季節。
春秋和西周是我大學時代的死黨。哦!我想起來了,我那無聊而乏味的那30264個小時,大部分時間都是和她們倆廝混在一起的。我們仨是高中時代的姐妹花兒,那些年,我們一起逃課去租書店看海岩的小說,一起在學校操場被老師罰站一個下午,一起留著不到1厘米的假小子毛寸頭,一起騎自行車1天70公裏隻為了能去渤海邊看海。當然,後來我們也是理所當然的一起複讀,後來又理所當然地一起考入了F大。噢!還有,那會兒的吳西周身邊還有一個狗皮膏藥一樣疼她的男人大熊,大熊是我們仨的“萬能情人”,時而做我們的搬運工,時而做我們的出氣筒,總之我們四個像是連體人。
但是,原則上我跟惺惺相惜“SOS”的她們倆姐妹兒價值觀還是有著本質區別,比如我是忠貞不渝的堅定獨身主義者,而她們倆卻隨著大學的耳濡目染,青絲為君留,頭發一天比一天長,毛寸變包包,包包變齊肩,齊肩變齊腰。尤其是吳春秋,外表越來越淑女,性格越來越女人,吳西周雖然說話還是口無遮攔地,但是身材越來越火辣,大學期間的外號“小辣椒”。如果不是作為她倆青春叛逆期的見證人,怎麼也想象不出來,曾經她們是跟我一樣的假小子。我後來直諷刺她倆是人妖,變性人。
大熊是F大徐悲鴻藝術學院的中國畫專業的,大熊考上F大,傳說是用50萬人民幣買辦的通行證,他並不喜歡美術,就是混個文憑,大學畢業後就回海南接管家族企業。後來,我們問大熊,他說他那暴發戶的爹本來給他辦的是國際關係學院政治學專業的,本來想順手牽羊巴結幾個國外政要的關係,順便開拓一下家族企業的海外市場,但是等到他來F大報道,就陰差陽錯地進了藝術學院。上帝一打哈欠的工夫,我們在人世間就會被開一個大玩笑。
上帝又一眨眼的工夫,我們就都要畢業了。吳西周有了大熊,跟他回海南結婚生娃,就要過起了傳說中烏托邦的生活。而我和春秋將會被遺棄在皇城根兒天子腳下繼續沒心沒肺沒男朋友的活著。
在F大西餐廳隨便湊合著吃了碗麵,我和春秋西周姐倆就讓大熊回靜園拿吉他,我們要引吭高歌,在這即將離別的時刻!我們一起唱高中複讀時候的那些歌,我是一隻小小鳥,想要飛卻怎麼也飛不高。
這時,我電話響了,我一看是他!
呃,對不起,卓小姐,我這邊臨時有個安排,有個美院的老師回國了,我們可能要去趟西部,今天晚上的飛機。對不起。
他就要掛斷電話,我的心突然莫名的失落。
我問他去哪兒?問完了我就想,去哪兒和我有關係嗎?
麥積山石窟。
不行!你答應我的,你要做個堅守諾言的人,你答應要接受我采訪的,就不可以放我鴿子!我不知道我在抓狂什麼,變得像個潑婦。
那你把采訪的內容列個提綱給到我,我在那邊旅店可以上網的時候回複你,你看可以嗎?
這還差不多!
好的,那我把我聯係活兒的那個小號告訴你,你記錄一下。
憑什麼姑奶奶我要跟你的小號聯係啊?還沒有見麵的,就把我在他人脈圈裏階級劃分為貧下中農了啊!
我要你私人號!
那個號我也不經常用的啊。
那我沒有小號,我就一個號。憑什麼我用私人常用號,你用小號啊?這不公平。
那。好啊!那我說5個號,裏麵有一個號是我的私人號,如果你記對了,那我就聽天由命。
君子一言。
駟馬難追。
我數學成績雖然不好,但是我記憶數字的能力卻超級無敵,再加上小學的時候被老媽捉到一個叫做超級記憶訓練營的少年班煉獄過,記憶這點數字那就是小case!
回到家,我趕緊打開小白NEC,搜了一下在腦海中沸騰的那五串數字,我加的五個號中有一個網名“眾神在墮落”,資料顯示北京朝陽,屬雞,性別男,職業雕塑家。聯係方式:133***。
就這樣我要來了他的QQ,私人常用Q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