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米恩像往常一樣準備出門,眼睛無意地往客房看了一眼,腦海中閃出昨晚藤煦悲傷的臉,她昨晚的話是不是太傷人了?她很快甩了甩頭拋開自己的胡思亂想,剛開門,就看見晨跑回來的藤煦。
兩人同時怔住。
“去上學嗎?”藤煦率先開口,臉上掛著溫潤如春風的笑容,臉上的汗珠在光的照耀下折射出金色,昨天晚上她看見的那個人和眼前這個人是同一個人嗎?!
“如果不介意,等我換一下衣服,我們一起去。”
她點了點頭。
她肯定的答案讓藤煦笑得像個孩子,邊走邊回頭,“說好了,你要等我哦!”
“知道了,快點啦!”她不解地看著藤煦,不過就一起上學用得著那麼高興嗎?!臉上卻不自覺浮上一層笑意。
突然笑僵在臉上,屏息,那個在藤煦身上不斷晃動的紅點是……
“小心——”她驚叫,本能地,撲了過去了。
砰砰砰——砰砰砰——
玻璃頓時崩裂地到處都是,名貴的瓷瓶早就碎地不成樣子,耳邊不時傳來子彈穿破物體的破裂聲,屋內一片狼藉,紅外線在屋內來回掃射,搜尋著獵物。
她們縮在牆角,米恩手按著肩膀,冷汗一滴一滴滑落,血涓涓從肩胛處流了出來,鮮紅地刺目。
“你怎麼樣?”藤煦心痛地抱著米恩,雙手也不禁握成了拳,狠絕淩厲的眼神,渾身散發著冰冷的殺氣,眼前的藤煦讓她感到心驚,陌生。
“藤煦……”她顫顫地喊了聲。
屋外突然又傳來槍聲,像是有兩幫人在槍戰,不一會兒,屋外安靜了下來,一群黑衣人魚貫而入。
“大小姐。”
她吃力地睜開眼睛,是哥哥的特助千夜,她點了點頭表示她沒事,突然就被橫抱了起來。“你幹什麼?”她一激動連帶扯動傷口,痛得她拚命吸氣。
藤煦沒有看她,一臉嚴肅地看著千夜,沉聲命令道:“馬上叫家庭醫師來,把外麵的屍體處理一下,封鎖消息。”
千夜點了點頭帶著大隊人馬立刻撤出了狼藉的屋子,終於恢複了平靜。
藤煦輕輕地將她放在床上,神情依然緊繃,他望著她,眼底出現一股淡淡的霧氣,表情嚴肅地讓她有些不習慣,她想說什麼,身體卻沉重得像灌了鉛一樣,眼皮慢慢地耷拉下來,她淡淡地,輕輕地呢喃:“不要……皺眉。”
藤煦僵在那兒,時間仿佛回到了三年前,她佯裝生氣地對他說:“煦皺眉醜死了,我喜歡煦笑得樣子,所以,不要皺眉,否則本小姐就不喜歡你了。”
他慢慢挪到床邊,眼底輕輕閃過一抹淚光,方才的堅強淡定,忽然就像玻璃殼一樣碎了,他輕輕地握住米恩冰涼的手,低語:
“小恩……我是煦……我回來了……”
一滴眼淚無聲地從米恩的眼角滑落——
耳邊是嘈雜的聲音,嘰裏呱啦。
米恩受不了地睜開了眼睛,大吼:“給我閉嘴!”映入眼簾的是三張美麗非常的臉,同時關切地看著她,那瞬間她有那麼一點點感動,總是陪在她身邊的——朋友。
“死女人,醒了還不起來,你要擔心死我們是不是!”紫蓉憤憤地吼了起來,說著說著聲音卻哽咽了,眼淚在眼眶一閃一閃。
“巴嘎”(日語:笨蛋!)米恩口氣凶凶地,臉上卻帶著笑意。
琦拍了拍紫蓉的背,沒好氣地瞪著米恩,“你最近是不是?出醫院才多久,現在又掛了,還好隻是擦破點了皮,你知道我接到消息說你中彈了,我嚇得把我老爹的古董電話給砸地上了,害我被我爸扣了一個月零用錢。”
“喂,你告訴我是要我賠你零用錢嗎?”
“可以嗎?”
“你這是看望病人該說的話嗎?”
琦笑著聳了聳肩,放下了心上的石頭般鬆了口氣,一邊用胳膊肘撞了撞一臉有心事的薇:“想什麼呢?這麼入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