萊鵬帶我在森林裏遊玩了半日,在酉時之前帶著我回到了順通客棧。
“早點睡吧,薩,明日加油!”說罷,他衝我笑了笑就回到了他的房間。
不知他那日睡得怎麼樣,我興奮得沒怎麼睡著。而有意思的是,考試當日我起床的時候竟然一點累的感覺都沒有,反而一身輕鬆。
我簡單地吃過點心,整理好衣服,到馬廄去給阿薩喂食。萊鵬的天馬看我來了還衝我伸了伸翅膀--它已經認識我了。
兩日前的第一場比武中我們贏了,要和另外兩隊中的勝方比賽。我出門之前猜想這次比武依然不會很輕鬆,可誰能料到我們的運氣居然好到讓人不敢相信:當我和隊友們在比武場地上集合時,發現對方隻有四個人。原來他們當中一個孩子在之前的比賽中把腳腕扭傷了,無法行走,導致第二次比賽缺席。五個對四個,怎麼說人多的一方都占有優勢。果不然,我們五個人僅用了一盞茶的時間就結束了這一場比賽。
為了考驗我們的耐受力,比武結束之後我們要直接進入兵法問答的環節,任何人都不能吃喝。這一輪考試設在男兵營西南角萊羽-烏克丹大司馬的指揮帳中。根據姓氏筆畫數,我排在第八個。
進入帳篷後,我看到大司馬萊羽-烏克丹坐在中間,旁邊各坐著三位將軍。萊晟大王今天沒有來。
他們麵前有一個大沙盤。我向他們行禮之後,萊羽-烏克丹讓我坐在沙盤前麵。
“萊薩-宇文氏,你認為用兵之道最重要是什麼?”大司馬萊羽-烏克丹問我。
“軍令暢達,將帥身先士卒、軍紀嚴明。”我想了想說。
“之前比武當中你認為最出色的人是誰?”他繼續問我。
“萊胥。”我說。
“因為?”
“勇敢、堅決、寬厚,而且武藝高強。”
萊羽微微點點頭,摸了摸他的下巴,又問:“為將者要如何作為才是合格的將領?”
我說:“為將者,身先士卒,以身作則,軍紀嚴明,賞罰分明,士兵才能信服。然而,將領終歸是執行者,兵法終歸是有漏洞的,最終決定戰爭勝利的通常不是這兩者。”
萊羽-烏克丹聽了,問我:“那是什麼?”
“還要君明臣賢,上下齊心,否則即使有忠勇的將士也不會得到重用。而且,如果君主不賢明,無謂征伐,那麼隻會讓大家人心渙散。所以最重要的是明主。”
萊羽笑了,又問:“照你這麼說,如果君主和大司馬意見不和或者大司馬認為君主不君,應該如何?”
“應當向君主獻言。”
“如果君主不聽呢?”
萊羽的這個問題很尖銳,我一時竟然語塞了。想了又想,我才有些不自信地說:“無論如何,大司馬當以忠誠為本。”
聽我這麼說,萊羽任何評價都沒有,我看到他嘴抿成一個“一”字,用毛筆在紙上“沙沙”地紀錄我的回答。我是不是說得太含糊了?是不是應該再加上點兒什麼?
在我還沒想好加點什麼其他解釋之前,萊羽打斷了我的思緒:“黑暗四十九紀中期,越西萊國的軍事大統領伊洪氏推翻了越西政權,建立伊洪萊國,你是如何看待這個問題?伊洪氏算不算不臣?”
他問得很尖銳。
越西萊國自黑暗三十八紀第十六年在大英雄越西氏帶領下,推翻了冉國對我們的奴役後建立越西萊國,於黑暗四十九紀中期滅亡。越西前期的萊國基本上算是平靜;中期時,來自南方大海的魚獸族不斷騷擾萊、冉、夏三國,但在三個國家的抵抗下,最終沒能完全侵占;到了後期,魚獸族的騷擾變少,國家又走入安定的狀態。
在這種內無憂外無患的情況下,國君們開始追求享樂,國力日漸衰微。最後一任國君欸幹寧最甚:他數年不給皇家衛戍部隊的將士資金以改善夥食,當時將士們每日都靠白晝紀剩下來的陳倉舊穀和酸澀的胡蓀草充饑,一個月隻能吃兩次牛肉。而欸幹寧的狗吃的竟然是新鮮的壺笙粉、丹膏果實和新鮮的黑牛腿肉做成的飯團。他還將用於為白晝五十紀皇家衛戍部隊打造兵器的錢拿走在冷鬆山上修建了一片巨大的花園“凝香園”,就是現在的百華園的前身。這些都使得包括當時的軍事大統領伊洪氏在內的軍隊高官們非常憤怒。伊洪氏向欸幹寧諫言多次卻絲毫沒有音訊,欸幹寧總是我行我素,以為沒人能管得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