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讓我來救你的。”南宮淺淺一笑,望著她的眼睛,“我不能殺他,華之城不能沒有主人,岑雪就是生物鏈最上麵的那個,如果他不在了,這世界或許比眼下更糟。嵐兒很難想象吧,即使我的母親是因為岑雪這個人的存在而死的,他才是真正的凶手,我還是不能殺他。”
“我想我是明白的。”她微微一笑。
“呃……”劇烈的呻吟聲突然劃破霧靄的寧靜,她狠狠咬下麵前一隻玉藕般的手臂,血沿著她的唇角流下來。
南宮憊懶慣了的臉上劍眉微蹙,又即舒展,一個媚而嬌的微笑隨著他的唇角上揚出好看的弧度,血沿著他細白的手臂緩緩流下,滴答在草地上,瞬間就被“嗜血草”吸食了。
“出來了……出來了……”南宮興奮的嚷著:“嵐兒的命終於保住了!”
南宮右手裏突然多了十三枚汗毛粗細的金針,針上烏黑的血珠猶自未幹,他輕輕一甩把那針拋向遠處的“嗜血草”上,隻見本來青白的薄霧中突然漾起一股黑氣,頃刻又隱遁無形了。
“剛剛就是生死攸關嗎?為什麼不提前讓我這個當事人知道?”她的雙眼迷離,奄奄一息似的,鼻尖上浸著汗珠,臉色明顯紅潤起來。
“如果南宮不讓嵐兒知道,嵐兒能不能相信南宮是愛嵐兒的,因為愛所以不讓嵐兒知道?”南宮輕輕撫弄著手臂上的齒痕,笑意盎然的看著她。
“聽起來好難哦!在我的世界,每每同古茲曼去查看那些離奇事件,我隻相信我自己的眼睛看到的……”她明明是笑嘻嘻的看著他,卻似隱藏了極深的心事。
“哦!那麼嵐兒可要把眼睛睜大了,看看我們究竟該往哪個方向走才能走出這霧都深處。”南宮輕笑,完全沒有陷入困境的窘態和擔憂似的。
“怎麼?”她勉強支起身子,小臉上已經泛起一絲紅潤,卻驚詫道:“南宮不知道我們應該怎麼走出霧都深處嗎?”
“看運氣了!我之前走了三個月才在這裏找到你,不知道這一次要多久……”他依舊笑吟吟的,好似他這個人從來就不會煩惱似的,“嵐兒走得動嗎?我來背你好了,反正你是我的主人啊!”
“好啊,讓南宮背真是榮幸之至啊……希望我們快點走出這裏。”她乖順的伸出手臂搭在他肩上。這人可是個貨真價實的王子呢!他身上那種慵懶而不同凡響的高貴不是早就透露出這一點,好迷人的男子啊!
為什麼救她?為什麼在霧都深處尋覓了三個月隻為救她?
他舍了性命來救她,也對她說了柔情蜜意的癡戀,隱藏極深的心音中奮力掙紮著說過“我愛你”,可是他終是沒有親口說給她聽,他對她的愛終究是有限度的,以他王子之尊,在這錯綜複雜的時局中怎麼可以放開心懷去愛她?
她伏在他肩頭,被他背著,感受著他強健的背脊隔著衣物傳來的溫度,心口忽冷忽熱地閃著各種念頭,眼光明滅閃爍。
淺野攸嵐趴在南宮的背上才發現,他的頭發短了一半,菊黃的發豔麗依舊,他的身上有著好聞的花香,淡淡的,甜甜的,聞上去好舒服。
他的頭發同她一樣,被“嗜血草”給吞噬了大半。這詭異莫測的地方真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誕生的。
“霧都深處是在霧都和血之城的交界處了?”淺野攸嵐柔軟的小身子不時在他背後蠕動。
“沒錯,霧都深處一直都是血之城的天然屏障,有了這層屏障,血之城裏的妖精永遠也出不來,而外麵的人也進不去。”南宮步履如飛,他走的極快,這是種最有效的辦法,如若慢慢的走,隻會越來越慢,終至無法走出霧都深處。
“未必。”淺野攸嵐聲音輕輕的,卻動聽若小野菊搖曳之香,“華之城就有通往血之城的路。”
“唔……傳說中血之城的妖精都是從華之城的實驗室裏跑出去的,看來卻有其事呢……”南宮的眉頭微微挑起,彼得岑雪那麼精明的人,怎麼可能讓華之城裏那些畸形的妖精輕易的跑出去?除非……除非他是刻意的,可是……他又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
背後是她綿軟的身子,那樣貼近他的心,好想把她保護在懷裏,怕她受傷害,被冷落,怕她孤單,怕她被妖精襲擊死在這霧都深處,他說過要保護她,然現在赫然發現,如果沒有人給她過繼生命能量,她怎麼能活,怎麼能活……怎麼能在3009年繼續活下去,去維持這樣一個一千歲的生命?
濃霧之中隱隱約約傳來美妙的歌聲,歌詞唱著:“一起走過繁華街頭,我看你容顏依舊,我卻一直在變老,有多深的愛,才敢離經叛道,有多勇敢,才敢生離永別,天涯芳草,我隻記得你的好,如果可以回到開始好不好,我們一起變老,一起垂釣,死去也是一種美好……”
淺野攸嵐慢慢的跟著哼唱,眼眶不覺間便有些濕潤了,一滴眼淚悄無聲息的落在那花妖一般美貌男子的身上。
3009年,世界第三大國——霧都。
霧靄彌漫的街道上十米之外不能視物。
很多人紛紛向著本城最有名的飯店“藍歌坊”湧去。能夠引起如此轟動不知道這家小店裏究竟來了怎樣尊貴的客人。
“聽說是華之城的使者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