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呢,他會怎麼想?
南宮不見了,她左顧右盼,南宮不見有一些時候了,而城主居然也不見了。
是她看見華之城的水晶樓塔,一味的胡思亂想,一味的向前走,在人群中迷失了,一定是這樣。
“南宮,南宮……”她喊著他的名字,聲音卻淹沒在潮水般的鼎沸人聲中。
人群突然安靜下來,據說是華之城派出了代表同他們談判。
她停止了無力的掙紮,想著橫豎南宮會來找她吧。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的仰望著遠處巍峨的水晶樓塔,那上麵站著的都是華之城的精英人物,他們穿著她熟悉的那種白色的隔離服,好看的白色質地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突然,她看到一個更加熟悉的身影。
白色的王子服帖服在頎長的身上,那人優雅的好似一個天生的貴族,粉嫩的唇瓣微微牽動著,一字一字的說:“發射高輻射波,一個都不要放過。”
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看見了。
“一個都不要放過。”那人輕易的說出口,那人是南宮,是和她朝夕相處的南宮。
“你想把我置於死地嗎?”她的眼光深不可測。一閃不閃的望著水晶樓塔上的人。
周圍依舊人生嘈雜,沒有人理會她在說些什麼,他們也不懂自己將要遭遇些什麼。
有個女孩興高采烈的指著水晶樓塔上的南宮跟她說:
“那個就是多普拉國的王子殿下哦!好迷人是不是?”女孩子一身紫衣,笑靨如花,嘰嘰喳喳的說著:“不知道有多少女孩對他神魂顛倒呢,他卻從來不會真的愛上她們,她們連給他當女婢都不配是不是?”
“他很高貴,他身負使命……”嵐兒喃喃的說。
“是啊,他要娶霧都最傑出的女人為妻了,那個叫霓裳的女孩真的好幸福啊……”女孩子一片癡情似的惋惜。
“沒錯,好幸福。”淺野攸嵐喃喃的說,側過頭來,紫衣女孩已經不見了,卻看見一臉欣喜的嬰歌。
“嵐兒,你一個人嗎?”他緊張的臉上泛著紅暈,微笑著凝視她。
“我一個人,我在這個世界上一直都是一個人。”她沒有笑,隻是像一隻受傷的小狗般可憐兮兮的看著他。
“你和他們走散了對不對?”嬰歌的笑容真誠而幹淨,一如他的心地:“我陪你找到他們好不好?”
“你快離開這裏吧,他們會殺了所有人的。”她出言提醒,自己卻沒想著逃走。
“他們?殺了所有人?”嬰歌錯愕的看著淺野攸嵐,“可是剛剛華之城的人說會給大家一個圓滿的解決方式啊。”
他不是那些生命岌岌可危的人群中的一員,之所以會出現在這裏,完全是出於對她的暗戀,才萬裏迢迢從霧都一直尾隨至此,因此似乎並能同那些人感同身受。
“不會有什麼解決方式,我看見的,他們會殺了所有人。”她一字一字的說。
語聲甫落,華之城已經動手了。
周圍不斷有人倒下,血從他們美麗的瞳仁中流出來,眼神還帶著不解和懷疑。
“我帶你離開這裏。”嬰歌顧不得一切抱起她。他的翅膀發揮了極大的優勢。
而地麵上那些人,因為想要逃走造成的互相擁擠,踩壓,使他們的處境更加惡劣。
真的是一群烏合之眾,以為可以和華之城為敵,以為可以威脅華之城。
連南宮都是站在華之城一邊的。
他真的可以這麼狠!
她對他的了解,一直一直都是一廂情願的,她為什麼要相信他?
他就是那個要綁架她去多普拉的人,他想到的辦法,難道——
難道是,讓小雪一手建立的帝國親手毀了自己愛的人,徹底毀了她?
一輪圓月懸在當空。
涼絲絲的夜風吹動著林邊巨岩上的女孩衣袂俱飛。
她抹了抹嘴角溢出的鮮血,倚靠在那巨岩上。
那些輻射還是有一些侵蝕了她本已不堪的嬌弱身子。
嬰歌去為她找食物了。她得一個人仔細想一想。她要想清楚一些事情。
以她十幾歲的智商,以她參雜了太多情感的心去思想……他究竟為什麼如此決絕的對那些人,為什麼要,置她於死地——
“嵐兒……”輕柔的聲音像這夜風一樣撫摸著人心意暖暖的。“嵐兒,你沒事吧?你怎麼會在這裏?”
“……”她突然坐起身來循聲看去,果然是他,果然是南宮殿下,眼睛忍不住要濕潤起來:“我當然在這裏,我差點死掉了,可是我還沒死呢……”她微微一笑,顛倒眾生的眉眼遠遠望著他。
“嵐兒……”他怔愣一下,突然笑嘻嘻的:“你在生我的氣是不是,我讓霧都城主照顧你的,我臨時有些事情先進華之城了。你看我不是來找你了嗎?”
“真的是這樣嗎?”她跳下巨岩,一步步走向他,“如果你現在殺死我,把我的屍體扔進血流成河的華之城腳下,小雪一樣會以為是他害死了我,他——就算不會傷痛欲絕,也會非常沮喪吧,你可以趁機殺了他,你可以……”
“別再說了——”南宮喝斥道,他慣常微笑的眼突然忿怒起來,“你看到我下令殺了那些人是嗎?”
他的眼神突然變得深沉起來,深沉到難以琢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