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是有點冷,抱著我好不好。”他笑吟吟的,臉色依然很蒼白。
“好。”她聽話的上前抱住他的身子。
他的身子很涼,像這夜色一般的涼。
她抬起頭看他的臉,妖媚的俊臉依舊美的傾國傾城,卻有種尊貴優雅隱隱滲透出來,即使如此蒼白,沒有血色,依然美得那樣妖嬈。
她情不自禁在他唇上一吻,再一吻,她的唇瓣貼在他冰涼的唇上,久久不願離開。
他的嘴唇冰涼冰涼的,沒有一絲溫度。
一點也不似他以前吻她那般。
她不解的離開他粉嫩的唇瓣,看著他的臉,對上他的眼睛。
他的眼睛沒有看她,而是看向樓塔外麵很遠很遠的地方。
她想,他在為殺了那麼許多人傷心嗎?
“嵐兒,你要答應我,如果回到2009年,好好的活下去好不好?”他忽然那樣說。
“能不能回去終究是一件很渺茫的事吧,”她輕歎,“我不知道我究竟是怎樣來的,也不知道應該怎樣回去。”
“總會有辦法的。”他說。抱著她,卻木訥的仿佛在擁著一個人偶。
“也許。”她不願拂逆他的意思,頭倚進他懷裏,雙手緊緊抱著他。
“我為了去2009年,多普拉國犧牲了二十五名擁有異能的占卜師。”南宮淡淡的說,突然轉開話題道:“我看過你們那個時候的一部片子,結尾的時候男主角對女主角說,有時候我們還活著,是因為我們還有責任,當時覺得實在很爛,現在想起來真的很好……”
“你……她的聲音顫抖著,離開他的懷抱,“你為什麼這麼說?你要死了是不是——”
她的眼淚劈裏啪啦的流下來。
他的眼睛泛著燦若櫻花的光澤——
“你會為了責任而活下去是不是?”他的聲音細弱蚊喃,眼光一閃一閃的期待著她的回答。
“會,我會……”她淚如雨下,兩隻小手緊緊抓著他的胳膊,貌似決絕的說:“我會一直一直好努力的活下去,在沒有你的2009年,走在沒有你的2009年,因為不再有你,我很快就會忘了你,忘了你存在過,是根本就不會再記得你……我會一輩子——致力於基因工程,像攸美一樣……”
如果他真的死了,那麼在2009年她也不會再遇見他吧。
“呃……”他滿意的笑笑。湊在她耳邊用盡最後力氣:“你在霧都深處時哼唱過的那首歌很好聽,我想再聽一次。”
“好,好……”她一迭連聲的應著。
那是雪姬模仿賽內爾王的口吻寫的歌,歌聲淒婉,從淺野攸嵐的小嘴中緩緩逸出,更是曼妙淒婉——
“一起走過繁華街頭,我看你容顏依舊,我卻一直在變老,有多深的愛,才敢離經叛道,有多勇敢,才敢生離永別,天涯芳草,我隻記得你的好,如果可以回到開始好不好,我們一起變老,一起垂釣,死去也是一種美好……”
南宮晶亮琉璃一樣的眸子慢慢散去光彩,仿佛寂滅的煙花——
原來他也希望那種愛情!
原來他吵著不要長生的年代,卻是想和她一起變老的……
原來,一切都那樣發生過……
原來,有一種愛才發現時,就已經措不及防……
就已經如煙花般燦爛耀眼,垂垂寂滅……
流離在彼此的眼光中。
水晶樓塔上涼風颯颯。
淺野攸嵐抱著南宮的身子,他的身上兀自插著那把匕首,露著一截刀柄。
她淚光滿麵,嚶嚶啜泣著。
“南宮,我一定要救活你,我一定要救活你……”她的聲音嘶啞著,粉嫩的小手緊緊抓著他的王子服。
“他早死多時了,又怎麼救得活?”一個身影從支撐樓塔的方形柱子後踱出來。他已經來很久了,隻是遲遲的不現身。
“小雪——”她的聲音拖的很長,抬起頭,仰望著一身藍色長衫在風中鼓蕩的人兒,彼得岑雪,竟然也有這麼優雅的時候,或者一直,他就是一個很有韻味的人。
“不想叫我哥哥了嗎?”岑雪淺淺一笑。
“小雪,你救救南宮好不好?我知道你一定能救活他的。”她的眼神企盼的望著他。
“不……”他緩緩走過來,瞥了眼已經冰冷的南宮,輕輕說:“我救不了他,他早死多時了。被這把匕首封印的靈魂怎麼會救的活?”
“你會有辦法的……”她站起身,走到他麵前,淚流滿麵的仰望著他的臉,“你會有辦法救活他是不是,我不想他因為我而死。你幫我好不好?”
從來沒有,她為他而流這種眼淚。
他的眼中掠過一抹孤寂,目光如星子一般看著她。
“我、真、的、救、不、活、他——”岑雪一字一字的說,仿佛要把每一個字敲進她心裏。他伸出手溫柔的擦著她臉上的眼淚,一點一點的,手指掃過她冰涼的小臉兒,輕輕的輕輕的說:“他真的不會再活了,被這把鎖魂殺死的人,是活不了的。嵐兒,他從來沒有愛過你,不要為他傷心了,她不值得你去傷心。”
“我不知道以前究竟發生過什麼,也許是他拋棄了我……”她的眼淚不再流下來,臉上殘留的淚在慢慢風幹。
他的食指沾著她的眼淚,緩緩的拿在唇邊,輕輕一吻,微閉的眼仿佛在吞沒孤寂和暗戀。
他忽然睜開明亮的眸子望著她。
“愛我好不好?”他說,眼眸中淡淡的,閃著淡淡的期待的光芒。“做我的妻子好不好?不是母親,不是姐姐,不是妹妹,而是一個小妻子,如果你想長生我就陪你長生,如果你想衰老死去,我就陪你死去……”他的臉上散發著希翼的光彩,“我們有相同的悲傷,和寂寞,你是克隆人啊,隻有我能懂你,隻有我能真的愛你,隻有我能真的使你快樂幸福……”
他激動的抱住她纖弱的身子,俯下頭去親上她的小嘴兒,她櫻花一樣的粉嫩的唇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