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看時俱是麵色驚訝。
南宮——
居然是南宮?他居然沒有死!
“南宮……”淺野攸嵐隻覺喉嚨哽的難受,眼睛濕潤。
“你們這麼快就找來了?”南宮懶洋洋的說。他斜睨了嵐兒一眼,傲慢的不屑一顧的微微一笑,又即看向岑雪。稍稍鄭重的說:“彼得岑雪?!嗯……我已經不願意再陪你玩了,你把這個哭哭啼啼的小姑娘帶走吧,別讓他來煩我了可好。我嘛……已經有王妃了,她就留給你好了。我們約法三章如何,從此多普拉和華之城互不侵犯,我們不向華之城提供基因人口,也無需華之城給我們任何幫助。你走你的路,我也不走你的路,免得你無路可走!”
南宮話音未盡,笑聲已起,笑的肆無忌憚,妖邪魅惑。
所有人的目光盡都落在淺野攸嵐身上,灼熱的目光如鳳凰涅槃之火般熾烈,讓人無盡的絕望。
這個男人,這個讓她摯愛的男人不但沒有死,還當眾把她讓給別人。他把她當成礙事的玩偶,隻配送人做籌碼?
“我可以答應你,和多普拉互不往來。”岑雪一字一字緩緩的說,聽不出他溫柔的聲音裏對於南宮的提議是喜是悲。
“你的催心十三針還給你!”淺野攸嵐突然輕輕巧巧的一說,手中已擲出了什麼。
隻見對麵南宮十六個近身親隨中一人當先躍出,“唰唰唰”幾下便把她射出的一把璃珠一一打落在地上。
她的臉上,還帶著未來得及落下眼淚的眼裏,漾起一抹得逞的狡黠笑意,瞬間彌漫在她精靈的臉上。
“小丫頭,這又是什麼催心十三針了?”那名親隨竟然是個聲音動聽的女人。
“堂堂多普拉的王妃怎的又做起貼身小廝了?”淺野攸嵐微微一笑,衣袖竟不沾塵瀟瀟灑灑的收回已經擲出的璃珠。
旁觀眾人還在困惑當中,一時間不明所以。
“嵐兒實在太熟悉貴公子了。”岑雪悠閑自得的說,“南宮的一顰一笑樣樣都在她心中呢。又加上王妃上次向她使上了催心十三針,更令她刻骨銘心記住了王妃樣貌。就算沒有王妃,以嵐兒的冰雪聰明蕙質蘭心,又豈會看不出其中有詐?”
如果她看不出,他彼得岑雪就要和這群人串通了來騙她呢!
他果然不是南宮!
“我是不是南宮,你自然知道。”南宮一雙冰藍色的眸子毫無憐惜的望向她,“你又何必來找我?那天在水晶樓塔上下誅殺令的時候就想將你一並殺死了。都是這家夥!”南宮向嬰歌一指,憤憤的說:“若不是他護著你,你早就死在華之城下了。讓你死在彼得岑雪的眼皮底下豈不是好?哈哈哈……”
這個“南宮”,他竟然貌似對那天發生的事知道的一清二楚。
“如果你是南宮,剛剛為什麼不說我已經有王子妃了,而說成王妃,是習慣亦或是口誤?這麼重要的稱呼會輕易說錯嗎?還有,誰會把娘親帶在身邊當貼身小廝呢?”她說的雲淡風輕,手心中還是沁出了絲絲冷汗。
不要輸,不能輸,她絕對不能輸。
因為,她把這三人連同自己的性命一並都賭上了。
南宮,你究竟是死是活呢?
“你這妖孽,在這裏信口胡謅!”那被她認作是雪姬的小廝隨手擲出致命的催心十三針,嘴裏喝道:“看針!上一次讓你逃過了,這一次可沒這麼便宜!”
這話仿佛承認了她便是雪姬!
她早有防備,身子輕輕一躍衣袖揮出,所到之處催心十三針一一落地。
“南宮”身後的眾親隨同時射出手中的流星羽箭,登時萬箭齊發密如雨點般向岑雪眾人射來。
那箭毫不容情的射過來,偏偏岑雪又要去顧及淺野攸嵐,雪姬眼見如此,奪過身邊一人的流星雨箭,作勢向岑雪射去。
眼見著,彼得岑雪就要中箭,那是特為他準備的箭——
傳說中華之城的彼得岑雪是沒有利器可以殺死的,因為這樣的傳說,南宮殿下曾經不眠不休的去研究能夠殺死他的方法和武器。
殊不知,最厲害的武器,是一“情”字。再沒有,比這更厲害的武器,能夠把一個人,一個強硬了五百年的人,徹底的殺死。
淺野攸嵐握著那人的一隻手,冰冷徹骨的一隻手。
他的呼吸一次比一次困難,想來極其痛苦,卻仍能一聲不吭的強忍。
“瑞……”黑暗的叢林中,彼得岑雪握住了卡爾奇瑞的另一隻手。
卡爾奇瑞的出現救了岑雪一命,他替他擋住了雪姬那一箭。
那本該射到他身上的一箭——
“你為什麼不呆在華之城,那裏更需要你。”岑雪的聲音喑啞著。
“更需要的是你啊……”瑞顫抖著嘴唇勉強擠出這幾個字,卻堅持說的清清楚楚,“答應我,好好的回到華之城……沒有人比你更合適做華之城的主人……”
“我答應你——”岑雪說。
他說的風平浪靜,她看見,兩滴眼淚自他白皙如玉的臉上流下,飄落在樹葉沉積的古老森林裏。
嬰歌坐在遠處飄搖欲墜的樹枝上,口邊吹著一片來自霧都深處的嗜血草,嫩綠的葉片宛如新采摘的一般。
他一邊放哨,一邊吹著一支悠揚曼妙的曲子。此時聽上去卻格外的淒婉。
“我真的很想殺死你……”瑞的目光移向淺野攸嵐,“因為你,主人他放棄了華之城……他不再愛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