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嵩山鬥酒(上)(1 / 2)

悟空吩咐店家取來一大壇酒,兩隻大碗。悟空提起酒壇,倒滿兩碗酒,說道:“王真人請。”說完端起一碗,咕嘟咕嘟地喝了下去。王重陽端起碗來,也是一喝而盡,伸手又斟了兩大碗。悟空道:“請。”拿起酒來,仰起脖子又是一碗。王重陽跟著也喝一碗,伸手再斟兩碗。

王重陽與悟空你一碗,我一碗,喝了個旗鼓相當,隻一頓飯時分,兩人都已喝了三十多碗,一大壇酒一下子就喝光。

悟空道:“店家,再拿一壇來!”那店家隻看得目瞪口呆,傻嗬嗬地又捧一壇出來。悟空把酒斟滿,兩人繼續相鬥。

堪堪喝到六十餘碗時,第二壇酒又已喝幹。王重陽見對方兀自麵不改色,略無半分醉意,心下暗暗稱奇。隻聽得悟空又道:“店家,繼續拿酒來!”那店家嚇得呆了,愣了半晌,才又去捧出一壇酒來,向二人說道:“這是最後一壇了。”退在一旁,眼光光望著兩人。

王重陽道:“大師海量驚人,隻怕連這壇酒也喝光了,咱二人依然分不出勝負。”頓了一下,又道:“佛門弟子最講一個‘緣’字,看來大師與真經無緣,莫可強求。”悟空道:“既然鬥量難分勝負,不如鬥快,不知王真人敢是不敢?”

在旁的丘處機聞得此言,立時怒道:“天下間竟有如此不知天高地厚的和尚!我師父武功天下第一,難道會怕你?”

王重陽心想:“這和尚明顯是在使激將法,其實我不必理會,但我有言在先,如果不令他輸得心服口服,他絕不會善罷甘休。”說道:“不知怎生比法?”悟空道:“請真人稍等。”吩咐店家再取來七隻大碗,滿滿斟上九碗酒,又在東西兩邊牆壁前各放一張長凳,向王重陽道:“這樣吧,咱二人分坐東西兩邊,數三聲後齊往桌上拿酒,拿酒後要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定,然後再喝。不過這其中得先規定:第一,每次最多隻能拿兩碗,而且一定要喝完手上的酒,方能再拿;第二,無論如何都不得搶對方手中的酒。如此相鬥,看誰的速度最快,最先喝到五碗的便算勝出。不知王真人有沒有意見?”王重陽心想如此鬥法,倒也直接了當,不用再跟他糾纏,當即答道:“沒問題。”徑往西邊長凳坐定。

悟空往東邊坐定,數道:“一、二——三!”這個“三”剛出口,二人倏然飛身向前。王重陽也不站起,直接兩腳著地一蹬,便如一頭發勁猛奔的獵豹,捷衝而至。眾人見到他輕身功夫如此高明,都不禁喝了一聲彩。再看悟空時,不由得張大了嘴巴——隻見灰影晃動,兩人竟同時到達桌前。餘人除劉處玄、郝大通外,無不驚訝:“此人輕功之高,竟不在師父之下!”王重陽也是心頭一震,當下不敢大意,雙手迅速飛出,托起兩碗酒,轉身一個起落,已在長凳上坐定。那邊悟空亦毫不示弱,左手已提起酒碗,湊到嘴邊。

劉處玄心道:“大師當真是深藏不露,居然能與師父鬥得不分上下。兩人身法均是迅捷之極,最難得的是手中捧著兩大碗酒,竟幾乎不漏半分,此等功夫,當真世所罕有。”丘處機雖對悟空極是不滿,卻也不由得暗暗佩服。

一轉眼,兩人都已把手上的酒喝完,縱身躍起,同時到達桌前。王重陽見沒能將對手拋離,心中微急,使出擒拿手中的一招“大雕撲兔”,驀地抓起兩隻大碗,轉身急奔。隻聽得眾人“噫”的一聲,王重陽哪裏得閑理會,徑往凳上坐定,仰起脖子就喝。第二碗酒喝到一半時,竟見到悟空在桌前躍落,雙手捧起大碗,轉身慢慢走去。王重陽詫異無比:“他的速度竟快至如此!”突然間又想起:“不對,怎麼他拿著兩碗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