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為了拉攏你們……把我全部出賣了。”
“學校的女生都很羨慕你們,可以演出賺錢。但我不知道背後會這麼複雜,我承認我經不住迷惑,我渴望像你們一樣的風光,但我無所謂成為哪邊的人。我們是墮落卻夠不上死罪,我們不能因為你當初的一個卑鄙舉動而白白陪你葬送性命!”
“她說的都是真的嗎?”程航逼視著易萌萌,惡狠狠的樣子十分嚇人。
“我……”此時易萌萌的內心盤旋著其他想法:天啊!為什麼要在這些事發生之後才認識程航呢?為什麼不在這些事之前?或者讓他們從不曾相遇也好啊。“我……我沒辦法……我家裏……我爸爸……”
“我看錯了你!”程航傷心得噙著淚說,“你怎麼會是這樣的?你……你就活該吧!”
說完程航啪地打開門,奔出去,隨著腳步聲在樓道裏越來越遠,易萌萌的心如同撕裂了一般。
王妮如夢方醒,扔下已經不亮的手電筒也跟著往外跑,剛到門口就差點撞上突然出現的白影子。她啊地尖叫,然後哆哆嗦嗦地好像縮小了。
“程小欣!不是我……求你……求……”
易萌萌一看到那個白影子,絕望感幾乎將她擊碎。在分崩離析之前,她拚盡最後一絲力氣說:“放……放……放了她吧。”
白影子的手裏拿著一個又黑又彎的東西,很像一把鐮刀,刀刃在昏暗中仍然閃著寒光。這中間沒有程式,沒有渲染,隻見白影子一手揪住王妮的發髻,一手舉起鐮刀砍向她的脖子,一次,兩次,三次……然後又剜又割,傳來掰石榴一樣的吱咯聲。血向四處迸射,溫熱而密集地濺到易萌萌的臉上,像夏日午後的太陽雨。甜甜的金屬味。她的下體也很溫熱——小便失禁了。
白影子的形態和動作都不像程小欣。
那個人喘著氣,終於把王妮的頭割了下來,咚地摔在門上,王妮跪著的身體似乎也獲得了鬆懈,向前栽倒。他向一旁跳開,披在頭上的白床單便滑了下來,現出他本來的模樣,用一腳踏在屍體上。
“老……老堂?”
老堂跨步向前揮起鐮刀,恰巧易萌萌此刻暈倒,鐮刀沒有砍中脖子卻紮進了腹部,她幾乎掛在鐮刀上。
這時,有人從背後抓住老堂的肩膀猛地將他掀翻在地,鐮刀順勢飛上天花板反彈回來又還給了老堂,掉在他身上。
“你是喝多了酒,還是發了瘋?”程航大吼道,“怎麼不按規矩來?你殺了兩個無辜的人!”
“她兩個以前對小欣也不好。”老堂冷酷地說,“我也受夠了她們。”
“可也不能——哎呀!”程航懊惱得無語。
老堂沉默地拿著鐮刀爬起來,匆匆地跑了出去。他身手敏捷,完全不像平時那樣的老態龍鍾。
程航在昏暗中聽到易萌萌還有呼吸,摸到她的腹部有很大的傷口,差點把手指都塞進去了。他站起來走到門口,那裏有個他剛才放下的黑色大旅行包,鼓鼓的裝滿了東西。他拖著包到505宿舍門口,踮起腳把安裝在門後的一個小投影儀取下來,扔進包裏。
雨聲中傳來“嘎”地刹車聲。程航迅速跑到窗前,側身朝樓下觀望,雨中停著一輛黑色桑塔納,沒熄火。前大燈照亮密集又殘酷的雨點,也照亮了黑暗與罪惡。車上下來一撥人,嘭嘭地摔上門。他們全都赤膊上身,不用雨具,手裏提著鋼管和砍刀。最後下車的那個高個子是個黃頭發,手裏拿的卻是一杆短筒獵槍。
程航馬上認出他就是那天與易萌萌接吻的“紅褲子”,也就是易萌萌在卷閘門外說追求她的那個雷亞龍,當然也是剛才王妮口中說的大龍——易萌萌結識的街頭混混。